高雨樓說完這句話之後,繼續摟著我的肩膀,帶我往前走。
他步態顯得十分輕鬆,不像我,連邁哪條腿都不知道。
仿佛身後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漸漸地,我似乎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hTTps://WWw.GGDOWN8.net
選擇性的忽略了身後的哀嚎聲,我甚至開始替高雨樓擔心,這些人會不會偷跑出來?
雖然我在內心深處告訴自己,這麼想絕對是錯的,可我活下來了,而且也離開了這座包裹著重重謎團的火葬場。
還是那句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這時候,我忽然聽見了一聲十分淒慘的哀嚎,叫聲響徹山間,經久不衰。
我停下腳步,不禁打了個冷顫,高雨樓鬆開手,歎了口氣走到我麵前,轉過身對我說:
“你聽,這就是怨恨的聲音,跟生死沒有關係,不管他是誰,最後都一定會化煞。”
我搖了搖頭,表示沒聽明白。
隨後,他隨手折了一根路邊的野草,然後一邊用指頭揉著,一邊繼續解釋到:
“他們就好像這根草一樣,趁著還沒有枯萎,我讓它提前回歸泥土,這樣一來,明年開春,它又會變成嫩綠的草芽……”
我對他這句話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什麼歪理?”
可我沒有說出口,一方麵我不確定反駁或者質疑他,會是什麼下場,另一方麵,我很好奇,像他這樣的人,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在高雨樓看來,死亡的價值,取決你活著的時候都做過些什麼事兒。
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具備兩麵性,如果單看這些人的價值,高雨樓甚至認為他們根本就不應該被生下來。
可這是他們無法選擇的,也許就是父母一時腦熱,隻顧著享受過程,從而忽略了結果。
他告訴我,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棄嬰、孤兒、先天殘疾。
但他們的爹媽不是他們害死的,身體也不是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的。
小的時候,或許還會有人可憐他們,給幾口飯吃,賞幾口水喝。
不過,他們無一不是在周圍人的嘲笑和冷眼中成長起來的,高雨樓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他自己,然後對我說:
“你…我……他們,是同類人。”
我開始反複思考他的這句話,想要通過思考得知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然而,如果我能猜到的話……他就不是高雨樓了。
他告訴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像他們這樣的人,就算生理沒有缺陷,心理上總會有那麼點兒瑕疵。
這些人能幹什麼?
除了給人送陰、背屍、殮屍之外,他們做絕大部分事情,都會被人看不起,都會出問題。
說到這兒的時候,高雨樓忽然向我提出了一個問題:
“小酒,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我、他們,為什麼適合做陰行?”
“陰眼”兩個字,我差一點兒就脫口而出了,但顯然,這不是高雨樓想要聽到的答案。
我也不想在他麵前表現的像個傻子,我必須通過思考得出答案。
可無論我從什麼方麵去想,甚至順著他的話去尋找線索,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最終,在沉默了五分鍾之後,他伸出了兩根手指,然後主動把答案告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