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說的沒錯,這裏的陰煞氣息確實很淡。
他是依靠陰羅盤,而我則是依靠陰眼。
如果不離近了看的話,真的很難察覺到那一絲紅暈。
而隻要有這絲紅暈,就可以證明,廢墟下麵,肯定埋著一個凶煞!
不過畢竟是廢墟,就算是翻地也得花不少功夫,更何況是這些斷壁殘垣。
我們人手不來不就夠,加上還得折返回村裏拿工具。
一來一回,耽擱了三、四個鍾頭我們才把這兒清理出來。
日暮西山,時間已經是黃昏。
今天的落日紅得妖異,餘暉照在大家汗淋淋地臉上,每個人看上去都是紅撲撲的。
不過這麼辛苦是值得的,挖開廢墟之後,我們雖然沒有第一時間找到陰契。
但卻發現了一個入口非常隱秘的地窖!
我爹說,地窖這種設施,北方居多,我們屬於南方,反而不常見。
說明這家地主,很有可能是從北方遷徙過來的。
我眼界還不足,所以不太明白我爹這話是什麼意思,於是便問他:
“這也算是線索麼?”
“嗬嗬,當然算,天下之大,南北偏門雖是一脈相承,但在對很多傳統文化的理解上,有不少的差異。”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地窖下麵不簡單?”
“豈止不簡單,尋常人家的地窖,儲菜藏酒,可在陰行手藝人的眼裏,地窖,可是彙集陰氣的地方……”
我爹告訴我們,有一部分南下的陰行手藝人,他們還是遵照老的傳統,會在地窖裏停屍。
地下陰氣雖然重,但還不至於讓屍體化煞,這樣不僅能養屍,也能停屍,可謂一舉兩得。
但也會有別有用心的人,把地窖當做煉煞的絕佳場所。
而我們腳下的這個地窖,應該就是後者。
我爹斷定,下麵不僅有陰契,應該還停放著至少一口棺材!
“酒兒,幹脆等我的同伴回來,這個地窖現在貿然打開,我擔心會出事兒。”
“恐怕不行,村口還有楊家的人在等我,要是晚上我沒出去的話……”
“楊家?楊秋紅?!”
我不知道誰是楊秋紅,但經過我的描述,我爹告訴我,楊秋紅就是楊家老太太。
他眼睛微微眯起,咬牙切齒地咒罵了一句:
“這個老家夥,命可真硬,居然還沒死!”
“她和我們家有什麼關係?”
“那個毒婆娘,是我見過城府最深的人!當年你和你奶奶,差一點兒就折在了她手裏!”
我爹他沒有想到,這事兒居然還和楊家有關。
但他十分肯定地告訴我,年輕時候的楊秋紅,心思可比高雨樓深多了。
後來據說她結了婚,還搬到了壽河。
那種鬼地方,陰行裏沒幾個人能活著走出來。
他本來以為楊秋紅是自尋死路去了,誰曾想,人家現在活得好好的,子孫滿堂。
她和奶奶算是死對頭,但奶奶已經死了。
所以我爹他才會覺得心有不甘。
“酒兒,你放心吧,雖然和你相見的結果我早已料到,但我不後悔,你哪兒也不用去,有你爹在,誰都不能把你怎麼樣!”
說實話,這句話我聽著,心裏確實暖洋洋的。
但我臉上並沒有表現出高興,隻是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