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黛走上前仔細看了看,確定了這就是麥藍菜。其種子是名叫王不留行,為中藥材,能夠治痛經閉經等婦科症狀。

她記得書中原身就有痛經的症狀,她穿成了原身,自然也會有。

作為一個前世不痛星人,馮春黛並沒有將此事很放在心上。

她一邊用瓢舀溪水,一邊琢磨著既然是係統贈送的,那她賣了也沒關係吧。

古代治病不便宜,藥材自然也貴,待種子結出來了,她炮製一下,拿到城裏藥鋪去賣,應該能賺一些錢。

思量間她已經盛滿了兩桶水,提著往自家窩棚走去。

紀音塵也已經將晚飯做好了,她將兩桶水倒進鍋裏,用灶膛內的餘火溫著。

而就在這時,門被嘭嘭嘭敲響。

“姓紀那小子呢?出來!別以為躲在裏麵不出聲老子就不知道你在家了!”蠻橫而粗魯的聲音伴著敲門聲響起。

紀音塵臉色不由微變。

馮春黛皺眉,“外麵是什麼人?”

“要、債的。”紀音塵沒有隱瞞,像是已經料到會有這一天。

他示意馮姑娘留在此處,而後起身快步走了出去,並且將門帶上。

外頭是三個滿身橫肉的男人,身量不高,但勝在健壯。其中為首之人額頭上還有道疤,名叫徐行,是永盛賭坊負責要債的頭,頗有幾分武藝。

知道這小子說話磕磣,徐行沒跟他廢話,開門見山道:“你老子在我們賭坊欠了二百兩銀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們找不到他,隻能來找你。趕緊把錢還了,我們也好交差!”

紀音塵垂在袖中的拳頭微微攥緊。

二百兩?他怎麼能欠這麼多?

過去他賺的錢也幾乎都用在給紀秀才還債上了,根本攢不下什麼錢,現在怎麼可能一下子拿出二百兩。

“快點去拿錢啊,愣著幹什麼!”徐行不耐煩的催道。

門被從裏拉開,穿著一襲布裙的馮春黛麵色未變,手上拿著一根玉簪。

這玉簪還是她當日從相府出來時,別在頭上的,眼下倒也能派上用場。

“你要是有眼力的,也能瞧出這玉簪不止二百兩了。”馮春黛道。

徐行接過簪子一看,果然是好品相。

打眼一瞧這女子,愣了。

這不是相府大小姐嗎?他以前還見過一麵。

徐行隻是愣了一瞬,很快便想起京中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真假千金事件。

不禁有些唏噓。

“馮小姐,這紀家可不是什麼好歸宿,老子老子成天混跡賭坊不著家,兒子兒子又是個結巴還有瘋病,咱家勸你還是好好想一想,趁早離了這火坑。”他好心提醒。

紀音塵的眼睛被碎發擋著,沉默地站在一邊。

“我知道了,多謝提醒。”馮春黛神情沒有什麼波動,送走了徐六才轉身看向垂著腦袋站在一旁宛若死人的紀音塵。

“你有瘋病?”她問。

“簪子、我、會還、你的。”他聲音幹澀,磕磕絆絆地隻說了這一句,便轉身跑了。

馮春黛開口也沒喊住他。

她又餓又累,再加上遇到被催債這等事情,心裏並非表麵上那樣紋絲不動。

誠如徐行所說,紀家並非什麼好歸宿,可她畢竟用了人家的寒蟬蛻,而且肚子裏還懷著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