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婧姝眼神古怪,她和唐雅聊天時知道對方即將步入婚姻,如今看到兩人的親密互動,她產生了不好的聯想。她的關注點落在眼前緊緊握在一起的兩隻手,她想分開他們,又擔心自己反應過度讓大家下不了台,猶豫中卻見唐雅醒悟過來抽出了手。她不由鬆了口氣,朝許諾瞥了一眼觀察他的表情,被他不加掩飾的失落震驚了。玲瓏的弟弟和唐雅?她以前從未想過這一可能,眼下也不敢相信他們能夠在一起。
“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計劃下一步該怎麼做。目前沒有其他嫌疑人,那就先從高學長開始查。”唐雅拍板決定,盡管她並沒有被完全說服。“我試試聯絡社團的前輩,看看有沒有他的聯係方式。”
董婧姝和大學同班同學關係維持得不錯,她是三人之中唯一有班級“群”的人。“我找同學打聽一下,你們聽過六度空間理論吧,說不定有人認識他。”
“咱們眾誌成城,一定能拿下渣男。”周珞珈不顧旁人側目誇張得鼓掌給團隊打氣,“我去問問鍾老板,他人脈廣,可能有線索。”
許諾聽著三人熱火朝天的討論,更加為當年的錯怪感到遺憾,倘若那時候能坦誠相待,姐姐也不至於蒙受屈辱十年無法瞑目。他猛地站起來,彎下腰向她們深深鞠了一躬。
“我代姐姐謝謝大家。”
三個人皆望著他,誰都沒有再說話。
與周珞珈、董婧姝分別後,唐雅擔心許諾一個人會胡思亂想,臨時決定陪他走一段路順便開導他。她改不了操心的毛病,總是害怕有個萬一鑄成無法挽回的悲劇,到時後悔莫及。
“你放心,到了這地步我不會想不開了。”他低頭淺笑,眼底的溫柔如醇酒,看一眼就讓人有微醺的暈眩。
“我現在擔心你做出不理智的事。”唐雅掐著掌心提醒自己不要被許諾的外表迷惑,至少要他給出口頭保證不會做傻事。“我認真得問你,一旦找到那個辜負了玲瓏的人,你準備怎麼做?”
許諾抬頭眺望遠方天空,自言自語“做什麼好呢?”被唐雅的關心包圍,這一認知勾起了與年齡不相符的調皮,他想要捉弄她,想看她著急的模樣,想成為她關注的焦點。
他摩拳擦掌一付準備衝鋒陷陣的架勢,開口卻是溫文爾雅的調子,慢吞吞說道:“抓住他先揍一頓,一頓不夠,就兩頓。”
“你這就叫‘做傻事’好不好!打架算尋釁滋事,要被拘留的!”唐雅瞪圓了眼睛氣得要命,腳底板癢癢的,非常想飛起一腳踹醒他。
“那你說該怎麼辦?”許諾反將一軍,他敢打賭唐雅也說不出什麼好主意。
唐雅搖頭歎氣,最近她歎氣的次數明顯增多,皆因麵對現實總會心生無力。“說句不好聽的,有句話叫做‘死無對證’,他咬死不承認,我們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是啊,所以還是打他一頓出口氣算了。”他本來隻是開玩笑,此刻倒是覺得沒有其他辦法,唯有此路了。
唐雅捏起拳頭捶了許諾的胸口,翻個白眼訓斥他:“跟你說了不要做傻事,你怎麼就不肯聽話呢!”她皺緊眉頭憂心忡忡,活像揪心弟弟誤入歧途的姐姐。
他不要,不要她做姐姐!他的心口有一種撕裂般的痛楚,他想要的和現實給他的背道而馳,或許他應該明確告訴她自己並不需要另一個“姐姐”。
“玲瓏的日記!”可能人被逼入絕境才會有乍現的靈光,唐雅忽然想起了最重要的那片拚圖,興奮得踮起腳尖拍他的肩膀,“她買過日記本,絕對錯不了。”
許諾從自己的情緒裏回過神,“我以為你們那時候都是發博客或者微博,還有開心網。”他和顧玲瓏注冊過的社交媒體賬號均為互相關注狀態,玲瓏出事後他翻遍網上所有的記錄都找不到相關線索,許諾壓根沒想過她還有手寫日記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