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坤的老爺子,那和石平梅,曾經有著過命的交情。
“賢侄,那就是秦九州。”
石平梅轉身,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秦九州身上,順便,把剛剛的一幕稍作加工之後,說了一遍。
“賢侄,石叔知道,這些紛爭,不在你的管轄範圍,但是這小子實在是太過猖狂,仗著和楊令拂有些交情,在青州胡作非為,更是幾次招惹我武協,就在剛剛,竟把我武協天境高手殺了!”
此時的秦東,正負手立在邀月摘星樓的欄杆處,目光落在不遠處濠江之上,銀色月光照在波紋細碎湖麵上,像給水麵鋪上了一層閃閃發亮的碎銀,又像被揉皺了的綠鍛,正是這條濠江,當年救了他一命。
隻是他的母親,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眼見對方那道挺拔如鬆,孤傲布裙的身影,謝坤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石平梅所說的話,他隻選擇信個一半,武協中人,這幾年隨著蕭青陽的上台,比往年狂妄了許多。
而現場歐陽義等人,他也並不在乎。
一群唯利是圖的商人而已,就算是有些關係,頂多隻能算是一方豪族。
但是他並不一樣,他是東海戰域都統,趟這趟渾水,可以說是有失身份了,但是眼前這個秦九州,卻是直接給了他一個背影,這要是放在軍規森嚴的戰域之上,已然是可斷頭的大罪!
謝坤眉頭緊皺,沉聲道:“不管你是什麼來曆,或者有多大的背景,現在我謝某人既然已經插手了,那麼這件事便就到此為止,你過來,謝罪,再帶著你的人滾蛋!”
謝坤的語氣很淡,幾乎就是用一付命令的口氣。
在他看來,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一個隻能依靠楊令拂耀武揚威的人,本身應該是沒有什麼背景的,再者,就算是楊令拂親自,他也不放在眼裏。
這種狐假虎威之輩,他最是厭惡。
謝坤本身就是身居要職之人,手握軍權,長期身居高位,說出的話,自然有一股不容置喙的氣勢。
隻是,讓他意外的是,對方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連動都未動一下。
此時的秦九州,反而把雙手放在了欄杆之上,一付神態悠然之色。
謝坤的心態,登時就炸了開來。
他原本就是個暴脾氣,而對方的年紀,一看就是比自己還小,這樣的年紀,在他軍中,比新兵蛋子強不了多少,但是就這麼一個他眼裏的後輩,竟然敢如此的囂張!
蔑視一方戰域都統!
“年輕人,有傲氣是好事,但是傲氣過了頭,那就是不識抬舉了!”
謝坤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一絲殺氣!
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緊隨在他身後的近衛,幾乎同一時間拔出了槍,接著,就是一陣子彈上膛的聲音。
三個槍口,遙遙對準了秦九州的後背。
“秋到邊城角聲哀,烽火照高台。悲歌擊築,憑高酹酒……總是有人,會在我不恰當的時機出現,正是惹人厭煩啊……”
秦九州的聲音,有些清冷,有些慵懶。
但是卻根本就沒有轉身的意思。
“謝都統,我家九爺說了,你太囉嗦了,要說話,到一邊去,請不要影響九爺的心情。”
葉紅裳冷哼一聲說道。
這話一出,謝坤即使涵養再好,也是壓不下心頭的怒氣。
最為讓他忍受不了的,是這個女人臉上那一付嫌棄到了極點的語氣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