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裏長抬眼看著圍住他家的人,心裏犯起嘀咕,這些人不是縣令大饒,就是薑縣尉的,沒有一個是鄒縣丞的人。
更讓孫裏長不安的是,來的是田師爺。
縣令大人身邊有三位師爺,書啟師爺、錢糧師爺、刑名師爺,這位田師爺就是刑名師爺,專門幫著縣令大人辦案的,跟薑縣尉的關係不錯。
刑名師爺……難道他孫家今要糟?
田師爺沒有接孫裏長的話,而是看著孫家的三進大宅道:“孫裏長,果然是鄉裏的大戶人家啊,竟是住得起這等宅子,比田某的宅子氣派多了。”
孫裏長忙道:“田師爺笑了,這座宅子是我爺爺在世時建的,如今已經大幾十年,看著氣派,實則那房梁柱子,很多都被蟲蛀了。”
又趕忙把田師爺跟楊班頭他們迎進孫家正房,等兩人落座後,心翼翼地問道:“田師爺、楊班頭,二位今蒞臨寒舍,所為何事?”
楊班頭沉著一張臉,宛如門神般坐著,沒有話。
田師爺卻是指著孫有乾問道:“這位就是孫裏長的大孫子吧?”
孫裏長笑道:“正是我家的長孫,喚個有乾的,他還有個弟弟叫做有坤,如今兄弟倆都在縣城張秀才的私塾裏念書。”
孫裏長假意嗬斥孫有乾:“愣著做啥,還不快點過來拜見田師爺。田師爺可是縣令大饒同窗兼好友。”
孫有乾聽過這位田師爺,是個比鄒縣丞身邊的邵師爺還要難巴結的人物,如今好不容易見到,趕忙上前:“子孫有乾,拜見田師爺。”
田師爺打量著孫有乾,笑點頭道:“唇紅齒白,身板挺拔,是個難得的俊秀少年,難怪周寡婦會看上呢。”
這話一出,孫家人皆是臉色一白,楊班頭他們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田師爺帶了兩位書吏來,其中一位趙書吏道:“曆來隻有老牛吃嫩草,沒想到還有嫩牛啃老草的,當真是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孫裏長的臉色青白交加,孫有乾一張俊臉更是被氣成豬肝色,不滿的反駁道:“幾位大人,子是讀書人,可經不起這般汙蔑,這話要是傳出去,讓子以後怎麼做人?”
“這個你不用擔心,縣城早就傳開了。如今人人皆知你孫有乾是色中餓鬼,竟是偷了個老寡婦。”這話的人是羅武,他一雙眼睛滿是怒火,盯著孫有乾,恨不得把孫有乾給活吃咯。
休沐回家那,他得知孫家的外孫葛文浩想要謀慧娘的時候,便氣得不輕。剛回縣衙沒幾,又聽薑家人,孫家去大山叔家提親的事,提的還是繡姐兒,是他放在心裏將近五年的人。
羅武當時就恨不得殺到孫家,拆了孫家的房子,砸了孫家的鍋,再廢了孫有乾!
而孫有乾跟周寡婦的事情會在縣城傳開,是他跟安哥兒、魚三人做的。
安哥兒、魚讓何三癩子買通勞媒婆,勞媒婆跟她縣城的老姐妹到處散播孫有乾跟周寡婦的事。
他則是買通縣城的乞丐,讓他們在縣城裏孫有乾跟周寡婦的八卦。
因為這事兒,他被薑旗訓了一頓,他做得不幹淨,不該自己出麵,應該學學安哥兒跟魚,找人,再找人,過上兩三道手,這樣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