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恂拿了沈琛家的鑰匙可算是安心了點,在期期艾艾的表示自己沒錢沒地兒住後,終於可憐兮兮的問出口:“琛哥,要不然,我跟你湊合兩天?”
沈琛:“......”
刀子似的目光冷嗖嗖的戳過來,簡直能把他身上的西裝都盯出兩個洞來。
終於開始有點意識到自己把鑰匙給出去是一個多麼錯誤的決定。
陶恂在外麵絕對是有地方的,他成年那年老爺子就給他了一套房子作成年禮,後來陸陸續續也自己買過兩套,以前自己在外麵胡混不著家的時候也有地方落腳。
當然比沈琛這地方大,但沒辦法,他就想在這兒賴著。
離琛哥近一點。
然後生怕沈琛反悔似的,第二天就火速給自己置辦了床,刻不容緩的搬了進去。
買東西的時候才發現,沈琛家裏是真的空空蕩蕩,雖然麵積不大,但竟然沒放什麼東西,就好像隻是臨時寄居,隨時就能走人。
這樣的想法讓他莫名覺得心慌,忍不住給沈琛把能買的都買了,置辦了全套,沈琛家裏布局簡單,一臥室一書房一客廳,他以前都是躺沙發的,後來僅有一次,因為在外麵蹲了一夜被扶到琛哥床上睡了一夜。
並且在醒來的時候妄圖偷親琛哥,結果當然差了一點。
坦白說,客廳裏的沙發相比起他一米八的身高來說有些小了,而且硬邦邦的,嬌生慣養的陶小少爺其實睡的很不舒服,所以他占據了書房。
書房隻比主臥小上一點,裏麵也空曠,書架上放的大概是沈琛在國外念大學時候讀過的一些書,用鋒利的筆觸寫下過一些批注。
他沒敢多翻,隻是簡單整理了一下,坐在床上忍不住拍了幾張照片。
他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然後想到了一個詞登堂入室。
實話說,琛哥去相親這事兒對他確實刺激挺大的,他當時都煩的恨不得衝過去就把那女的一把甩開,不讓別人靠近他琛哥,但這時候他才發現,他根本沒有那樣做的資格。
但再多的心煩意亂被那把鑰匙安撫下來了。
準備出門的時候接到了許四電話,假模假樣的關心他瘸沒瘸。
他昨天跟琛哥在外麵吹了多久冷風許四就在不遠處圍觀了多久,這會兒估摸著沈琛不在才敢打電話過來,叮囑陶恂記得嘴巴把門,別跟別人把他供出去。
互損了兩句後才真開始問他,和沈琛怎麼樣了。
看昨天那樣子,沈琛分明就是去相親,看陶恂今天能被哄好了,他說不好奇才是假的。
陶恂靠在門邊上,落鎖,食指無意識的繞過鑰匙,把門鑰匙和沈琛送他的賓利車鑰匙放在了一起,漫不經心的往電梯裏走:“我暫時住琛哥這兒了,琛哥給了我鑰匙,他睡不好,我以後就不跟你們半夜出去玩了,得九點前回來,怕吵著他。”
許四卡殼了一下,半天沒反應過來。
沈琛其實是個領地意識非常強烈的人,一般人根本不會允許涉足他的地方,別說借宿就是禮貌性的進來坐坐其實都不大可能。
平時就是在外邊都疏離著不讓人靠近,他像是自成一個結界,外界的熱鬧喧囂都隻是冷眼旁觀,他跟所有人的界限都明明白白,能讓陶恂住進他家本來就十分不可思議。
許四腦子繞了一個彎,想到一個詞同居。
當下嘖了一聲,笑罵:“得了,有家室的人果然不一樣了,還九點前必須回去,別嘚瑟了,瘮得慌。”
以前總覺得是陶恂一廂情願,沈琛那麼聰明一個人不至於就沒看出來陶恂那點心思,就是糊弄著他好借陶家的勢,現在看來好像才有了那麼點意思。
許四掛了電話,衝身邊麵無表情的人露出一個討好的笑:“陶哥,你聽吧,陶恂沒瘸沒醉沒露宿街頭,你就安心吧。”
他告訴陶恂沈琛相親,害陶恂從圍牆上摔下來,電話剛打了一半陶家大哥就過來了。
電話被迫外放,許四掛了電話回過頭的時候發現陶器依然繃緊的嘴唇,倒是奇怪了一下。
陶器比他們大幾歲,小時候就是他們這一輩的大哥,跟這個搞笑的名字不一樣,陶器待人做事成熟穩重跟他們跳脫不經事的性格完全不同,現在在陶家科研部門裏麵做事,沒管公司的心思,看起來像是大學老師一樣文質彬彬。
陶家的通病就是都寵著陶恂,連陶器也不例外。
陶恂因為性向的問題不知道跟家裏鬧過多少次,大學了還差點被他爸揍一頓,但到最後也隻能是無能為力。
以前除了他和林朝沒人知道陶恂是什麼心思,就是他們也是因為些意外才清楚,這回跑了幾千裏就為了陪著沈琛才讓陶家終於把這個兒子的心思摸清了。
許四送著陶器出去,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開口:“陶哥,你別怪我話多,我就說兩句,陶恂這些年也不容易,沈少這些年不在他過的什麼日子什麼樣你也清楚,現在人好不容易回來了,反正陶恂這性向也掰不回來了,你們要不就別攔著了,讓他自己去,到時候有沈少看著,你們也能省不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