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一般不打架,喜歡打架的是陶恂,從小時候開始就是混世魔王,打架鬥毆惹是生非的事兒沒少幹。
從小到大沈琛私生子的事被沈叢變著法子的散播,又因為性格冷淡孤僻人緣不好,經常有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
那些人無一例外沒逃過陶恂的毒手,敢罵一句沈琛就得挨一頓狠揍,陶恂當了很多年的護花使者,凶名在外。
沈琛做事一向果決狠辣,得罪人的時候挺多,某一年遇見車禍,警告意味,沒有傷到什麼,隻是刮了車漆,受了一點小傷。
那時候的陶恂已經算得上成功人士,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已經做到了許多人一生不敢企及的位置,很少有人知道他年輕的時候是什麼模樣,而今事業有成,西裝革履,漸漸的也有些喜怒不形於色的定力。
唯有那一次失去理智,按許魏的話說就是像條瘋狗,凶神惡煞。
直接帶人堵在巷子裏就幹上了,帶了一群人過去,差點把許魏急瘋。
一路匆匆忙忙趕到,看著巷子正中手握鋼管帶著一身煞氣的陶恂時才勉強鬆了一口氣。
靠,還好,這祖宗沒事!
沒事隻是沒死,並不代表人毫發無損活蹦亂跳,這位爺拿著鋼管站在巷子裏,腳下一堆煙頭和被揍翻了的小混混,十幾個保鏢站在他身邊,但饒是這樣,陶恂半隻袖子的也被血染紅了。
“怎麼回事?還非得自己動手,受傷了?”許魏往前跑了兩步,看著他染紅了的袖子。
陶恂把袖口挽了挽,不太在意的隨口回了一句:“沒事,皮外傷。”
滾!皮外傷你一身的血?挽袖口手都在抖。
許魏脾氣沒發出來,巷子口就傳來了腳步聲,從巷子口走過來的青年臂彎裏擱著西裝外套,應該是聽見消息剛從醫院趕過來,形色略微匆忙,盯著陶恂的胳膊皺了一下眉:“受傷了?”
明明是一樣的問句,陶恂的回答卻是截然不同,他扯了一下嘴角,說了句疼,沈琛的眉頭皺的越發深了深,牽著他就往外走。
應該是去醫院。
剛剛還跟個閻王一樣煞氣深重的青年就安安靜靜的跟在他身後,就跟很多年前一樣。
那時候他是無法無天囂張跋扈的陶家小少爺,惹是生非打架滋事,在外囂張的不可一世,但隻要沈琛去找他,他就會安安靜靜的跟在他身後,走過漫長的梧桐樹和夕陽下的街道。
一晃眼,就跟了一輩子。
二
陶恂作息很不規律,後來他開始繼承陶氏的時候受到的阻力很大,有一段時間裏每天夜裏得半夜才能回來,但不管多晚他都從不在外麵過夜。
有一回他喝酒回來的時候已經半夜兩點,臥室的燈關著,他沒開燈,怕吵醒了沈琛,隻能摸著黑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後推開了臥室的門。
門在推開的那一瞬燈光驟然亮起,他愣了一下抬起頭的時候正好看見沈琛半靠在床頭,微微睜開的眼,應當是一直等在這裏,疏離冷漠的眉眼間有幾分困倦,他一下子僵在那裏沒敢動。
他滿以為沈琛會生氣的,然而等了許久才聽見沈琛帶著幾分倦意的聲音:“怎麼不開燈?”
說著略微伸出一隻手來,陶恂就下意識的往他那邊靠上去。
他剛剛從室外進來,停車場到樓上沒有直通的電梯,他走了一段路,現在又正是冬天回來隻用冷水簡單洗漱了一下,一身的寒氣,冷的他的手都凍的有點僵,他怕冷著沈琛,所以過去的時候是隔著被子抱他的。
沈琛半垂著眼掀開被子把一身寒氣的人攬進懷裏,然後才把被窩嚴嚴實實的合上,按著陶恂的後頸吻了下去,覺得他的嘴唇冰冷的厲害,又含在唇齒間研磨了一會兒,給了一個綿長的晚安吻,把人按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他早年因為母親和前世的事總是噩夢連連,後來有了陶恂,夜裏就沒讓他一個人睡過,就算再忙也回來,從不在外過夜,慢慢的,他的睡眠才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