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哲點頭:“死了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總比活著天天擾人心神來得強。”
肖笑剛要解釋“不是死了”,見方一哲忙著在手機上打字,腦子裏不知怎麼一抽,想到了梁拾維,順口就問了出來:“梁總呢?他回家嗎?”
“他?他哪來的家?他和你倒像,你還有個外婆,他連姐姐也死了。”
“哦。”肖笑心下惻然,想起了一事,又問:“我看見梁總背著包開車去了的,他是去哪裏?”
“隨便開,隨便逛,鬼知道他會去哪兒。每年春節他都要野出去幾天。”
“那梁總……”
“管他幹啥?小孩兒,你晚飯吃了沒,要不要去喝一杯?”
肖笑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會。”
方一哲笑睨著他:“梁拾維真是撿了寶回來。那我送你回去,那麼晚了,你住哪兒?”
“不不不,不麻煩一哥了。”肖笑手都搖酸了。
“住哪兒?”方一哲起身披了外套。
“就梁總在外郊的那套公寓。”
“三十三層那套?”方一哲轉著車鑰匙看他。
“嗯,一哥你認識?”
方一哲看著肖笑:“認識。梁拾維竟舍得讓你住進去。”
取了台詞本,肖笑坐著方一哲的車回了公寓。洗漱好剛要睡下,肖笑聽見門鑰匙轉動的聲音,他慌忙起身,隨手抓起床頭的一個金屬擺件,又驚又懼地摸黑向門廊處走。
門開了半道,肖笑屏息凝氣,剛要砸過去,“啪”,來人摁亮了玄關的燈。
竟是梁拾維。
肖笑舉著擺件的手忘了放下來,愣愣地瞧著梁拾維。
梁拾維也愣了一瞬,然後將肖笑從頭到腳瞟了眼,順腳踢過玄關鞋架的一雙拖鞋到他腳旁,命令道:“穿上。”又問,“沒回家?”
肖笑連忙穿上鞋,方才因害怕倒沒感到冷,現在一回過神來,隻覺得赤著的腳在地板上冰得直打蜷兒。
他沒回答梁拾維,反問他:“叔叔,你怎麼來了?”
梁拾維換過拖鞋,往臥室走:“車子開到附近,沒油了,就想在這裏住一晚,忘了你會在。”
“啊,叔叔你睡床吧。”肖笑指指沙發,“我睡這裏。”
梁拾維點頭,又問他:“沒回家?”
“嗯。”肖笑揉了揉鼻子,“家裏就外婆一人,回去一個來回路費也不少,也待不了幾天,還是算了吧。”
“爸媽不在了?”梁拾維問,將脫下的大衣扔在沙發上。
肖笑想起方一哲說的,梁拾維的父母都去世了,他提醒自己不可以再像和方一哲說話那會兒,讓人誤會他父母去世了,添了梁拾維的傷感。
肖笑搖頭:“在的……”想想又改口,“我也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
見梁拾維狐疑地看過來,肖笑忙解釋:“外公說,我媽上學時未婚先孕有了我,後來無論他們怎麼逼問,我媽也不肯說那男人是誰。後來,我媽因為這事,被街坊鄰居指指點點,你知道,在我家鄉那樣的二線小城市,人們的思想是很守舊的。我媽受不了,就跑出去了。後來外婆偷偷告訴我,說我媽跑北京來了。”
肖笑手指繞著衣角打圈:“我不知道爸爸是誰,也不知道媽媽在哪裏,我甚至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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