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螢抽出一張紙巾,為程以沫擦掉眼淚和鼻涕,裝作吃醋的樣子,嗔道:“你隻想你哥,不想我啊?”
“嫂……嫂子。”程以沫一下子又變回了那羞澀的小女娃。
石番看這場麵有些受不了,撓頭道:“你們回去再親近吧,這麼晚了,趕緊回去吧,龍姨給你們做了不少菜呢!”
龍苗苗仍沒有回千岩苗寨,他還住在程誌風離開前與她同住過的那個山洞。
洞內空間不大,已經裝上了一扇木門。
推開“吱呀呀”的木門,裏麵有一個簡陋的石床,一個破舊的木桌,床上兩個枕頭一床被,桌上是程誌風的黑白照片。
“媽,我回來了!”冷螢先開門走了進去,看到桌上的黑白照片,笑容僵了僵,回頭轉身偷偷抹眼淚。
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年,但真的還是放不下啊!
程相儒這時也走了進來,他給了龍苗苗一個大大的擁抱,卻發現母親的銀發又多了許多,竟有些花白。
歲月不等人,蒼老來得總是猝不及防,可能是一年,也或者僅僅一瞬間。
龍苗苗讓程相儒為程誌風點上三炷香,然後招呼三個孩子坐下吃飯,石番和阿田沒有跟來,哈欠連天地先回去睡覺了。
家人團聚一日後,終於到了程誌風的周年祭。
程相儒背著一大包黃紙和香火,一手牽著冷螢,一手牽著程以沫,走入深山,翻過幾座山頭,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山坡,找到了那五座並排而立的石碑。
“爸!我回來了!”程相儒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海外,南極冰洋。
一艘沒有標明國籍的破冰船緩慢撞碎冰層,搖晃行駛在冰川間。
大胡子船長舉起望遠鏡看到遠處排列隊形遊蕩著的企鵝,點了點頭,用英語向旁邊一名船員叮囑了一番。
那名船員急衝衝走下甲板,找到了船長提到的那間會議室,抬起手想敲門,但又頓了頓,內心莫名有些恐懼。
正當他內心天人交戰時,會議室的門竟然自己打開了,露出了裏麵圍繞圓桌而坐的數名黑袍人。
那幾人都頭戴兜帽,遮擋住真實麵容。
他們的胸前都別有一枚胸針,那是有數根觸手纏繞的眼球,是克蘇魯教的教徽。
那名船員磕磕巴巴地說,船長讓他過來通知,即將到達南極大陸。
有一人抬手擺了擺,示意自己知道了,並讓那船員離開。而待那船員離開後,不知從哪伸出的觸手,抓住門把手,將門緩緩關閉。
透過會議室的小隔窗,黑袍們看著茫茫冰川在迷蒙的冰寒霧氣中,越遠越模糊。
“趙這個人太自大了,如果按照我們的計劃,他沒理由失敗。”
“五星區域的古神之門,是我們距離目標最近的一次,真是可惜啊!”
“換個角度看,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讓我們隻剩下南極牆這唯一的選擇,也是最理想的選擇。”
幾人彼此互視,齊齊點頭,似乎隻是聽到“南極牆”三個字,便已經足夠讓他們興奮。
他們高高舉起雙臂,彼此將手牽在一起,齊聲高呼:“讚美您!偉大的克蘇魯古神!”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