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清晨,太和門廣場。
午門城樓鼓響三聲,文武百官左右兩列齊進。
鍾鼓司奏樂,朱由校到達禦門,坐於禦座之上,鍾鼓司鳴鞭,文武百官行一拜三叩之禮。
"參見皇上。"
待得朱由校喚起之後,一眾文武方才起身,站回原位。
朱由校剛剛喚起的時候,他就瞅見了站在末尾處的幾個文官臉上不加掩飾的興奮之情,不由得內心嗤笑。
果不其然,他才剛剛喚起。便看見其中一人就要從文官之列中站出。
"陛下,臣有話..."
隻不過他話還沒有說完,便發現早有一人已經站了出來,正站在中間奏事。
"陛下,遼東軍報。"
兵部右侍郎張經世,率先一步站了出來。
按照慣例,官員奏事之前,需要提前"咳嗽"一聲,這樣是為了避免尷尬。告知其他人,我要出來奏事了。
而奏事環節又有一個優先程度。按明律,邊關軍報優於一切。
那率先走出來想要奏事的禦史一聽,心中便是一寒。自己一時激動,竟忘了規矩。
果不其然,朱由校嘴角掛著冷笑。
"鴻臚寺,君前失儀,該當如何?"
很快,便有一個文臣從文官的對於裏麵走了出來,跪在地上。
"陛下,君前失儀,庭杖。"
鴻臚寺的官員話一出口,那禦史便是麵色大變,之前朱由校便杖殺過一次禦史,沒想到自己竟也主動的撞在了皇帝的槍口上。
"皇爺,臣姚宗文知罪。"他忙不慌的跪在地上請罪。絲毫不顧文人所謂的臉麵,臉麵能有自己的命值錢嗎?
朱由校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再有下次,一並執行。"
本就是可大可小的一個罪過,全看朱由校的心情。
姚宗文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謝恩之後,退回了班列。心中狂跳,暗自思索一會還該不該按照原計劃上書。㊣ωWW.メ伍2⓪メS.С○м҈
其他幾個剛剛也躍躍欲試的禦史文官,瞧得姚宗文這個樣子,紛紛麵露不屑。隻是一個庭杖就被嚇到了?身為文臣的風骨呢?命能有風骨重要嗎?看我們一會的表演就是了...
"奏來。"朱由校對著張經世說道。
他之前給了熊廷弼單獨奏對的權利。眼下這封軍報是發給兵部,而不是單獨呈現給他的,想必沒有什麼要緊事。
專門負責朗讀奏章的通政司官員接過了張經世手中的奏章,大聲代讀了起來。
果不其然,這封奏章大概就是給皇帝彙報了一下,他在遼東的一些舉措,彙報了遼東的軍事部署以及近況,同時針對女真最近的動向提出了一些分析。
"臣..斷言,待到年底,遼東女真或起戰亂,請朝廷早做準備。"
這是熊廷弼在奏章中的最後一句話,判斷了女真人或許會在年底挑起一場戰勝,請朝廷方麵加以重視。
這讓朱由校微微點頭,熊廷弼的判斷與曆史上的走向基本一致。曆史上的女真的確在這個冬天發起了一場戰爭。不過規模並不算大,更像是一場試探性的戰爭。
熊廷弼能夠有這樣的判斷,無疑是對熟知曆史走向的朱由校證明了他的軍事才能。
聽得了兵部軍報之後,在場的文武百官紛紛的小聲討論起來,有的人是在討論熊廷弼的軍事部署,有的人是在懷疑熊廷弼的判斷。大多數都是在針對這份奏章進行討論。
隻有少數的幾個人,聽了之後,神色一緊,似乎有其他的考慮。
其中就包括了位列武勳中首位的成國公,朱純臣。
"咳咳",朱由校輕咳兩聲。
"回頭讓內閣討論一下,再呈給朕看。"朱由校一句話,將這件事定了基調。
充當工具人的內閣首輔,方從哲躬身應下。
聽到皇帝處理完了這件事之後,有幾個禦史麵露興奮之色,他們可沒忘記他們今日的目的。
隻不過還沒等他們來得及說話,便發現一位錦衣衛裝扮的男子,走到了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