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朱鼐鈞再也不複剛剛的鎮定,臉上冷汗直流。
"駱大人,我代王府一脈對皇上忠心耿耿,定不會行如此之事啊。"垂垂老矣的代王回過了神,連忙對著駱思恭說道。
"王爺您身份尊貴,隻要您真的問心無愧,誰也不能往您的身上潑髒水。"這個時候,反而是一直沉默不言的馬祥麟站了出來,說了句話。
"對對對,本王行的正,怕什麼。"朱鼐鈞似乎恢複了一些精神,強壯鎮定的說道。隻不過這句話幾分真,幾分假,便隻有朱鼐鈞自己心裏知道了。
"王爺,卑職還有皇命在身,就不叨擾了。"見門外侍衛集結的差不多了,駱思恭也開口道。他可沒有時間浪費在這代王府,時間耽擱的越久,風險就越大。
"對對對,皇命要緊。駱大人一定不要放過這些吃裏扒外的蛀蟲。"代王朱鼐鈞忙不慌的說道。
等到駱思恭和馬祥麟帶著王府侍衛出了代王府後,這位年老的代王朱鼐鈞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快,扶本王回書房,本王要給皇爺去信自證清白。"
"再去將大同巡撫給本王請來。"
"再召那幾個逆子速來見我。"
朱鼐鈞連續下了幾道命令,眼神精明,再也沒有之前的垂垂老矣之態。
他剛剛有一句話沒有說錯,他朱鼐鈞對於晉商在大同走私一事的確毫不知情,但是不代表著他代王府與此事就毫無關係了。畢竟這代王一脈可還有不少郡王在呢。
單說他那幾個兒子,就沒一個省油的燈。天知道他們有沒有在暗地裏參與其中。
一時間,這位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代王朱鼐鈞此時心裏也有些忐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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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馬祥麟沉默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
"哦?瑞征有話直說便可。"駱思恭有意與這位京城新貴打好關係,故意稱呼其的表字,顯得更為親近一些。
"請駱大人為在下解惑,皇爺為何要命代王府從旁協助?越少人知道此事,不是越好嗎?"馬祥麟一臉問號,看樣子好像憋了很久了。
駱思恭大笑一聲,"這便是皇爺的高明之處了。代王府畢竟在大同傳承兩百餘年,根深蒂固。有代王府出麵,可以無形之中為我們化解一下麻煩。畢竟我們做起事來,難免有些違製,日後免不得被那些文官詬病,而代王府剛好幫我們抵在前麵。"
聽了駱思恭的話後,馬祥麟恍然大悟。這才明白朱由校的用意,但是很快他又問出了一個問題。
"那萬一代王府真的參與其中,豈不是提前給了他們反應的時間?"
聽了此話後,駱思恭略一停頓,看了馬祥麟一眼。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瑞征,你怎麼知道皇爺是不是更願意見到代王府參與其中呢?"
駱思恭不愧是錦衣衛首領,天子親軍。在山西的這段日子,早就將朱由校的心裏揣摩透了。若是代王府沒有參與其中,那自然無事。
可是萬一呢?萬一代王府真的與此事有那麼一丟丟關係,這豈不是正好給將刀送進皇爺的手裏。
他可是知道,自己的這位皇爺,對於諸位藩王沒有一絲好感,正好有了借題發揮的機會。
馬祥麟陷入了沉默當中,聽到這裏麵竟有這麼多彎彎繞繞,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母親秦良玉當日對自己說過的那句話:你這輩子就隻記得一件事,那便是忠於皇爺。其他的,什麼也不要想。
同一時間,大同府城門外。
"呦,二哥,您們這是幹什麼?"
一個守城小吏好不容易逮著一個自己眼熟的軍士,連忙問道。
就在剛才,一直駐紮在城外的邊軍,突然開始向大同城內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