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三日之前,建奴又興兵沈陽了?"
廣寧巡撫洪承疇望著身前劇烈喘息的兩名騎兵,臉上閃過了一抹驚恐之色。
許是因為距離運動之後,突然停滯。這兩名騎兵因為劇烈的咳嗽,竟然一時都無法言語,隻能不住的點頭,神色慌張。
"來人,將這兩人帶下去好生歇息。"
見到洪承疇一時沒了主意,他身旁的祖大壽定了定心神,朝著府衙外麵吩咐了一句。
很快,便有幾名軍士近前,將兩名仍在劇烈喘息的騎兵,攙扶下去。
"大人,事情緊急,您盡快拿個主意吧。"
瞧著洪承疇臉色猶豫不定,祖大壽不由得催促了一句。
依著剛剛那兩名信使所說,此次建奴可謂是來勢洶洶,絲毫不比兩年前的那場氣勢差,更別提還拉上了蒙古人。
大有一副不破沈陽,不回返的意思。
"眼下沈陽情況不明,本官一時也有些心亂.."
洪承疇此時畢竟稍顯年輕,遇到此等大事,終究是有些亂了分寸。
“大人,應即刻擂鼓聚將,末將率兵援沈。”
祖大壽此時倒是頗為震驚,非常理智的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廣寧距離沈陽五百餘裏,城中又大多是尚未上過戰場的新卒,一旦建奴設伏,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洪承疇皺著眉頭,說出了自己心中最擔憂的問題。
他又何嚐不知道救援沈陽的重要性,但是眼下廣寧城駐軍本就不多,若是貿然去救,不但有可能導致援軍全軍覆沒,說不定廣寧城也有丟失的風險。
而廣寧一旦有失,那遼沈即刻成為孤城一座,再也沒有退路。
此話一出,祖大壽臉上焦急的神態立刻隱去,轉而變成了一抹濃濃的擔憂。依照洪承疇所說,眼下廣寧的處境的確有些尷尬。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督撫,要不先報予皇爺知曉,請京營出京?"
沉寂了片刻,祖大壽腦海中靈光一現,想起了昔日他隨熊廷弼進京的時候,親眼目睹過的那支軍隊。
即便是以他這等挑剔的眼光來看,那支駐紮在京城之外的京營也是當之無愧的精兵,挑不出絲毫毛病。
更別提,京營曾經有過在宣府之外,正麵對抗建奴騎兵而不落下風的戰績。
倘若這支軍隊到了遼東,定能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
"京營雖勇,可是有些來不及了..."
聽到祖大壽的提醒後,洪承疇也是麵露喜色,不過喜悅僅僅持續了數秒,洪承疇便意識到了此事的難度。
且先不提皇爺會不會允許京營出兵,光是從廣寧將消息傳回京城就需要數日,一來一回,等到京營到了廣寧,恐怕沈陽早已被建奴攻破了。
"督撫,不若靜待一日,一日之後,末將領兵援沈。"
糾結了片刻之後,祖大壽臉上露出了一抹狠辣之色,像是做出了某個重大的決定一般,聲音中夾帶著一絲堅決。
聞聽此言,洪承疇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麵前這位有些粗獷的漢子,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些許敬佩之情。
眼下沈陽形勢不明,一旦建奴在路上設下埋伏,那祖大壽就麵臨著殉國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