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徐希見過陛下。"
乾清宮暖閣內,身著一品國公補服的定國公徐希麵色恭敬,聲音嚴肅的衝著案牘之後的天子躬身見禮。
"定國公不必多禮。"
朱由校望著自己麵前的定國公徐希,神色有些複雜的說道。
他即位之初,大明尚有五家世襲罔替,與國同休的國公府。
可是隨著成國公府私通建奴,魏國公府意欲謀反接連被鏟除之後,眼下的大明隻剩下了三家世襲罔替的國公府。
其中,還有一家是遠在帝國邊陲,世鎮雲南的黔國公府。
"老國公的身子骨如何?"
短暫的失神過後,朱由校朗聲朝著麵前的徐希問道。
眼前的定國公雖然年歲要比英國公張偉賢小上不少,但是身體狀況卻是遠遠無法與老當益壯的張偉賢相比。
聽聞徐希身體自幼就不太好,近些年更是常年抱病,閉府不出。
此刻朱由校的心中出現了一絲波動,定國公徐希真的能擔當起自己交予他的重任嗎?偌大的南直隸,他真的管得過來嗎?
聞聽此話,定國公徐希苦笑一聲,下意識的便要開口。
"謝陛下關心,臣.."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而打斷。
見狀,一旁伺候的王安連忙眼疾手快的走到徐希身後,輕輕的為其摩挲著後背。
片刻之後,徐希的咳嗽方才好轉,臉色也好看了一些。
"多謝王公公了.."
徐希扭頭看向身旁的王安,自臉上強行擠出了一抹笑容,聲音有些微弱的說道。
"國公爺客氣了,您還是要注意身體啊。"
王安連忙點頭還禮,並好言安慰。
見此情況,朱由校眉頭微皺,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看來這徐希的身體狀況遠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啊。
"陛下,可是有事要交予我定國公府?"
"還請陛下示下,我定國公府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徐希仿佛沒看到朱由校有些難看的臉色一般,徑直一躬身,繼續之前的話題。
由不得他不著急,自從天子繼位以來,天子對於英國公府的寵信那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的。但是不知為何,天子卻是始終對定國公府不聞不問。
明明在天子剛剛繼位,著手整頓京營的時候,他定國公府也在第一時間,如同英國公府一般,站在了天子的身後。
可是卻一直得不到天子的重用。
眼下三年多的時間過去了,天子好似如夢初醒一般,終於想起了他定國公府,並單獨召見,顯然是有事要交代下來。
定國公徐希自然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須知,昔年他祖父徐文璧在位的時候,定國公府一脈才是整個大明最為炙手可熱的勳貴。
他祖父更是被萬曆皇帝誇讚為"班首重臣",等到祖父去世的時候,更是追贈為特進光祿大夫、柱國、太師兼太子太傅。
此等榮耀,自有明以來,也僅僅寥寥數人享受過而已。
而等到他襲爵定國公之後,由於身體原因,逐漸退出了朝野中的角逐,漸漸變成了一個富貴國公,再也不能恢複之前的榮耀。
聞聽此話,朱由校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定國公徐希還真是敢允諾啊。
像他這般身體情況,朱由校都懷疑他能不能克服舟車勞頓,一路順利的抵達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