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瞬間,代善便覺得自己的衣衫被後背上的冷汗給打濕了。
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父汗的意圖。
自始至終,自己的父汗都沒有想要征討朝鮮的想法,至少現在沒有。
作為身經百戰的女真大汗,自己的父汗怎能不知曉眼下大金人困馬乏,應當以休養為主。
他隻是想借此事看一看自己的態度,並敲打一下自己。
若是自己表達了主戰的態度,恐怕當即便會引來努爾哈赤的斥責,令自己在大金重臣麵前丟盡臉麵。
丟失了麵子還隻是小事,但是其中深意卻是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自己的父汗定然會就此事向大金重臣傳遞一個信號:他並沒有認定自己。
還好他措辭謹慎,沒有給努爾哈赤借題發揮的機會。
不過即便是這樣,心思縝密的大金重臣也迅速的領會到了努爾哈赤的意思,心中均是掀起了滔天駭浪。㊣ωWW.メ伍2⓪メS.С○м҈
大汗並沒有認定大貝勒。
皇太極也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坐在汗位之上的努爾哈赤,心中同樣有萬千情緒閃過。
他剛剛隻是出於本心,希望大金勇士們得到一定時間的休養,故而方才大著膽子,主動出言。
萬萬沒想到,竟然得到了此等答案。
他早就察覺到了努爾哈赤對其的疏遠,心中早已認命,再加上兵敗撫順,早已熄了爭當大汗的野心。
萬沒想到,當著後金重臣的麵,努爾哈赤竟然展現出了此等態度,莫非自己還有希望?
一時間,皇太極麵色漲紅,心思重新活躍了起來。
"各旗好好安頓將士,休養休養,待到開春過後,再做定奪。"努爾哈赤聲音不變,將背挺得愈發的直了。
"將上次劫掠來的物資盡快分發下去,讓兒郎們過個好年。"
說罷,掃視了一眼汗宮中的眾臣,便徑直朝後殿而去。
"恭送大汗。"
汗宮內響起了異口同聲的聲音,隻是這聲音中卻是蘊含了頗多心思。
望著逐漸遠去的努爾哈赤,代善眼神愈發的深邃,他越來越猜不透自己父汗的想法了。
若說父汗無意傳位給自己,那又怎會幹脆利落的恢複了自己的兵權,並令自己鎮守老寨;可若說父汗已經認定自己,剛剛的那一番表演又是作何解釋?
努爾哈赤的子侄一輩中,二貝勒阿敏是亡叔之子,又早已向自己投誠,不會威脅到自己。三貝勒莽古爾泰也落下了殘疾,被努爾哈赤疏遠,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唯有這心寬體胖的皇太極,方才有可能威脅到自己。
沒想到周周轉轉數年,最後又繞了回來。居然還是皇太極與自己競爭這大汗之位?
至於前段時間剛剛立下戰功的阿巴泰,德格類等人則全然沒有被代善放在眼中。這些庶子還不配與皇太極相提並論。
皇太極心中也是思慮萬千,萬萬沒想到努爾哈赤今日竟有如此之舉。
但是他也得承認,誰又沒有個做大汗的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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