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語的遼東巡撫一拍麵前的茶幾,徑自起身,頗有些聲嘶力竭的朝著堂中的熊廷弼吼道。
見袁應泰如此"失態",官廳中的眾將也不由得為之一愣,在他們的印象中,這位遼東巡撫一直笑嗬嗬的,平素裏存在感不強。
萬沒想到,這位“老實人”竟也有如此癲狂的樣子,倒是出乎他們所有人的意料。
見到自己已然淪為"千夫所指",熊廷弼微微一歎,麵上浮現些許不甘。
他就不相信以自己搭檔的才智,會猜不到眼下女真國內的境況?
"哎,本官恨呐。"
沉默了良久,熊廷弼長歎一聲,滿臉不甘的閉上了雙眼。
倘若薊鎮兵力能再強盛一些,他便可從容不迫的率領遼東軍傾巢而出,一舉踏平赫圖阿拉,將那裏的一切化為灰燼。
除非女真人能夠一舉攻破京師,否則即便女真人越過薊鎮防線,在京師附近肆意劫掠,也依舊改變不了滅亡的定局。
失去了最後的根據地,他倒是想看看,這些女真人如何度過愈加寒冷的冬天。
隻是正如袁應泰等人所言,京師乃是重中之重,絕不可出現半點閃失,哪怕是一丁點的可能都不允許產生。
這份壓力,不僅僅來自天子,也來自朝堂上的袞袞諸公。
畢竟,國朝傳承了兩百餘年,北京城外的那些良田土地,早已被瓜分的幹幹淨淨。那些既得利益主義者,自然是不肯甘心平白承受此等損失。
朝堂上的這些袞袞諸公們不敢去找女真人算賬,卻是不會放過他遼東經略熊廷弼。
畢竟,他們會認為,倘若不是熊廷弼無能,怎會放任女真人跨越燕山山脈,出現在薊鎮之外,進而殺進關內,威脅到京師的安全。
此乃,無能,此乃屍位素餐。
"傳我軍令,京營總兵馬世龍率五萬京營回援京師。"
"其餘諸將,各司其位,嚴陣以待。"
正當官廳中眾人思慮萬千的時候,熊廷弼猛地睜開了眼睛,一掃之前身上的"頹勢",頗為斬釘截鐵的說道。
"卑職領命。"
京營總兵馬世龍聞言臉上先是露出了一抹喜色,隨後又快速的隱去。
與在場的諸多將領一般,他也是蒙天子垂青,方才能夠平步青雲,執掌權柄。聞聽京師或有危難,他最是焦慮不安。
他甚至考慮過,倘若熊廷弼堅持按兵不動,他要不要無視軍令,擅自率兵回援?喵喵尒説
不過眼下看,倒是不用這般糾結了。
"經略英明。"
見到熊廷弼不再固執己見,袁應泰自臉上湧現出一抹笑容,衝著自己的老搭檔抱拳行禮,並且不動聲色的眨了眨眼睛。
自己這老搭檔脾氣本就火爆,在朝中人緣也不好,全靠著天子的信重,方才能穩住遼東經略這個位置。
倘若他真的堅持按兵不動,恐怕不用天子動手,隻憑朝堂上的那些袞袞諸公們,就能一口一個唾沫,將他淹死。
"經略英明。"
官廳內的其餘將領們也是微微躬身,異口同聲的說道。
見此情況,熊廷弼的臉上也不由得泛起了一抹無奈的笑容。朝廷喪失了一個可以一舉平定建州女真的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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