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二人落座之後,朱由校頗有些急不可耐的問道。
文字畢竟生硬,許多微末細節定然不能全部概括,遠不如當事人口述來的詳細。
"陛下,經略大人令祖將門率領遼東鐵騎盡出,由末將領京營壓陣,於渾河岸邊與女真人廝殺了一場。"
"經此一役,祖將門發現渾河岸邊的女真韃子由原來的鑲紅旗,正紅旗轉換成了戰力相對低下的正白旗,鑲白旗。"
"但是這夥韃子卻是勇武異常,死戰不退。故而經略判斷,女真老酋或用了障眼法,女真主力早已瞞天過海,繞道蒙古,直奔我大明京師而來。"
馬世龍言簡意賅的向朱由校闡述了這一切的來龍去脈,聽得朱由校以及其身後的司禮監秉筆連連點頭。
"熊廷弼是何態度,可有謀劃?"
待到馬世龍說完,朱由校便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他就不信,以熊廷弼那樣的才智,會平白錯過此等良機。
盡管朝野中不時有人彈劾熊廷弼擁兵自重,或有通敵之嫌,但是朱由校始終對熊廷弼信任有加,對於這些流言蜚語皆是一笑而過,從未放在心上。
甚至,還特意下旨斥責過幾名言語過激的禦史。
這份信任,放眼大明朝,恐怕都找不出幾人。
"回陛下,經略起初遲疑不定,並未在聞聽女真人或有異動的時候,第一時間便令末將率兵回援。"
"後來迫於一眾文武官員的壓力,方才令末將率軍回援。"
"經略曾於官廳內,對我等言說,此次恐怕錯失一舉平定女真人的良機。"
馬世龍並未刻意的為熊廷弼說些好話,而是將昔日發生的一切,原封不動的告知麵前的天子。
他是京營出身,全蒙天子信重,方才坐到此等位置,是朱由校絕對的死忠,自是不會為熊廷弼開脫。
聞聽熊廷弼並未第一時間下令回援,反而是遲疑不定,朱由校並未雷霆大怒,反而是幽幽一歎,目光如炬。
他原本以為熊廷弼僅僅會就此收複一些失地,亦或者趁機發動戰爭,對留守的女真人予以打擊,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熊廷弼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他居然想一舉平定遼東。
沒了這五萬悍不畏死的京營,平定遼東恐怕隻是一句空談罷了。估摸熊廷弼最多也就是發動一兩場小的戰爭,予以女真人一些簡單的打擊就是了。
畢竟關寧鐵騎尚未組建成功,還在操練當中。
不過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也容不得朱由校再感歎了。
畢竟他也得承認,雖然一舉平定遼東的誘惑力非常大,但是他更不想讓女真人殺進關內,在他的京師附近逞威。
這些野豬皮,還是一輩子待在遼東的深山老林之中為好。
"兩位卿家在京師休整一夜,明日便趕赴薊鎮吧。"
"黃得功已然率領五萬京師,先行奔赴薊鎮了。"
朱由校手指輕輕敲擊著麵前的案牘,臉上有著一抹輕鬆的神色。
有了這五萬人,應當能大大緩解盧象升的壓力。
"臣,遵旨。"
兩名宿將跪在地上躬身行禮,身上的盔甲聲伶仃作響。
見此情況,朱由校眼中的滿意之色更甚,他能感覺到籠罩在大明之上的黑夜即將徹底退去,黎明將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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