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太原城。
此時已是深夜,這座興建於洪武八年的城池已是一片漆黑,整個街道上鴉雀無聲,辛勞了一夜的百姓們早已是入睡。
偌大的城池一片漆黑,唯有位於城中核心的位置仍是亮有燈火,若是近前觀瞧,還能隱隱約約聽到其中傳來的訓斥聲。
若是有人能夠從高處俯瞰,便會發現腳下這座府邸的奢華程度竟然絲毫不亞於京師的紫禁城中,僅僅是規模稍遜一籌。
進到裏間,位於內廷的承運殿燈火通明,往日的這個時辰,已是逐漸上了年紀的晉王朱求桂早已是入睡多時了,不過今日卻是"精神奕奕",已然衝著跪在上好絲絨地毯上的一名三十餘年的男子破口大罵多時了。
偌大的宮殿中,除了跪在地上的那名男子之外,竟然還有一名雍容華麗的婦人,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已是留下了些許痕跡,但依舊不難看出,年輕時定然是千裏挑一的美人。
仔細觀瞧,這名婦人和跪在地上的男子眉眼之間竟是有幾分相似。
"王爺,您息怒.."
見得晉王朱求桂遲遲不肯鬆口,那名雍容華麗的婦人索性"親自下場",徑自跪在男人身旁,將其護在身後,使得晉王朱求桂高高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哎.."
終究是陪伴了自己半生的枕邊人,朱求桂長歎了一聲,將高高抬起的手收回,有些步履蹣跚的回到了身後的王位之上。
"快走,快走。"
見狀,那名婦人便是臉色一喜,衝著被自己護在身後的男子點了點頭,便是催促其離開,免得待會朱求桂看見他來氣。
"阿姐,那我先走了,你多勸勸姐夫。"
聞言,早已是"迫不及待"的男人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隨後便是在晉王朱求桂深邃的眼神中奪門而逃。
從始至終,宮殿角落處矗立的小太監們都沒有發出半點動靜,更是不曾伸手阻攔,"小舅子"跟"姐夫"鬧矛盾,哪用他們這些外人來管。
"王爺,妾身就不明白了,阿弟是你從小看著長起來的,你怎麼就能這麼狠心,下得去手?"
望著王位上有些頹勢的晉王朱求桂,美貌婦人微微一笑,像是有十足的把握一般,輕輕行至朱求桂身前,輕輕坐在地上,將頭靠在了晉王的雙腿之上。
剛才那名被朱求桂令得大打出手的男子便是她的幼弟,也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至於王府中那些叫她"母妃"的兒子們,與她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狠心?"
"嗬,還算他不傻,沒讓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聞聽此話,代王朱求桂便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一臉後怕的說道。
自從當今天子繼位,著手整治"晉商"之後,他便是三令五申,將晉藩中一切犯"忌諱"的生意全部停掉,諸如糧草這等"戰略物資"更是被引為禁忌,不準任何人觸碰。
在他的堅持下,晉藩的這些"龍子龍孫"倒也是安分了幾年,再也沒有人插手關於糧草一類的生意。㊣ωWW.メ伍2⓪メS.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