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城,會寧王府。
"王爺,大事不好!"
"大事不好,王爺!"
宮殿外驟然響起的尖叫聲令得正在閉目養神的會寧王朱紳域猛地睜開了眼睛,臉上滿是戾氣。
"寶貝不怕。"
輕輕的拍了拍懷中明顯受了驚嚇的婢女,朱紳域自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但其眼眸深處卻滿是寒光。
這個老東西,愈發沒有規矩了,如若不是看在其自幼陪自己長大的份上,早就送其歸西了。
"王爺,出事了!"
不多時,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閉的殿門被猛地推開,臉上滿是驚慌之色的老太監闖了進來。
剛一進殿,老太監的瞳孔便是一縮,心中咯噔一聲,殿中充斥著男歡女愛之後留下的氣息,很不好聞。
熟知朱紳域脾氣秉性的老太監知曉,自己怕是撞到會寧王的槍口上了,不由得暗暗後悔。
"狗東西,愈發沒有規矩了!"
正如老太監所猜測的那般,衣衫不整的會寧王朱紳域勃然大怒,猛地自床榻上起身,將其踹了個跟頭。
好在朱紳域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看似雷霆萬鈞的一腳,實則外強中幹,除了讓老太監翻了個跟頭外,沒有對其造成半點傷害,倒是朱紳域因為這一腳,而氣喘籲籲。.伍2⓪.С○м҈
"王爺饒命!"
雖然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感覺,但老太監仍是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同時一個頭磕在地上,衝著身前衣衫淩亂不堪的朱紳域請罪。
"發生了何事,講。"
大口的喘了幾口粗氣,朱紳域重新做回了床榻上,將同樣衣衫有些淩亂的婢女摟入懷中,一臉滿不在乎的問道。
放眼整個蘭州城,就沒有他朱紳域做不到的事情。
例如正躺在懷中瑟瑟發抖的婢女,嚴格來說還與自己"沾親帶故",其父乃是奉國將軍,但被自己瞧上以後,不還是畢恭畢敬的將其女兒送到了自己麵前,隻為了換取些許糧食。
眼下這個年景,就連朝廷法度都沒有什麼用,唯有能夠讓人活命的糧食才是硬通貨。
好巧不巧,他朱紳域眼下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糧食。
"王爺,延綏鎮傳來消息,蒙古韃子和女真韃子的聯軍折戟沉沙,蒙古韃子傷亡過半.."
未等到朱紳域臉上的笑容持續太久,老太監有些顫抖的話語便是讓其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一顆心也是跌到了穀底。
沒有理會渾身顫抖,已然如墜冰窖的朱紳域,老太監又是斷斷續續的說道:"攜帶著尚方寶劍的兵部尚書王在晉也到了榆林,聽說是奉旨前來陝西剿匪的。"
"剿匪?"
"剿哪門子的匪?"
"這陝西哪有匪!"
突然,麵色猙獰的朱紳域猛地推開了懷中的婢女,狀若瘋癲的朝著身前的老太監吼道。
其歇斯底裏的模樣嚇得跌倒在地的婢女愈發驚恐,草草尋了一件衣衫,便是在朱紳域幾乎要殺人的眼神中跑了出去。
"大伴,怎麼辦?"
"你說,是不是朝廷注意到本王了?"
"我們是不是大難臨頭了?"
約莫過了半炷香的功夫,或許是將情緒宣泄完成,亦或者累了,朱紳域突然癱軟在地上,如同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向始終沉默不語的老太監投去求助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