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我等已是星夜兼程兩日有餘,麾下的兒郎們也沒有發現半點明軍的蹤影,應當無礙吧.."
瞧了瞧欲言又止的"叔父",汗長子豪格小心翼翼的挪動了一下身子,在皇太極審視的眼神中緩緩說道。
雖說他們八旗勇士以騎術見長,此地又是地勢平坦的河套平原,但仍是架不住皇太極再三催促。
尤其是大軍身後還有隨行的婦孺老幼,令得麾下兒郎更是無法安心趕路,故而不少兒郎私下都是怨氣滿滿。
雖說眼下還沒有釀出太大的亂子,但若不想個合適的法子,終是有些不妥。
"唔.."
聽得此話,皇太極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深思之色,他又何嚐不知曉麾下勇士人心浮動,無心趕路。
隻是身後官兵帶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由不得他有半點遲疑,隻能盡可能的逃竄,但自己長子所言也頗有道理..
"父汗,咱們退一萬步說.."見皇太極的情緒還算穩定,豪格的膽子也是大了起來,自顧自的說道:"就算官兵真的有所圖謀,也有二貝勒為我等拖住官兵的步伐.."
雖然不知曉二貝勒阿敏為何會在如此緊要的關頭臨陣倒戈,但在豪格心中,這不失一個好消息。
畢竟在他看來,整個大金唯一能夠威脅到自己父汗地位的便是功勳卓著的二貝勒阿敏。
現如今,其領兵出走,雖然也帶走了不少人馬,令得本就殘破不堪的大金愈發土崩瓦解,但也意味著大金正式淪為了自己父汗的"一言堂",而自己也順利成為了大金的"繼承人"。
聽得此話,一旁的濟爾哈朗頓時心中一緊,雖然他自幼便與皇太極一同長大,對阿敏這位同父異母的兄長沒有太多的感情,但是聽聞阿敏或將落入官兵的包圍之中,仍是感到心情有些沉重,嘴角也有些幹澀。
"希望吧.."
沉默了少許,皇太極目視著阿敏出走的方向緩緩頷首,臉上的神情同樣有些複雜。
不管怎麼說,阿敏麾下的女真勇士都是他們大金的子民,皇太極自是不會對這些人的離去而無動於衷。
尤其是這些追隨阿敏而去的韃子,十有八九會落入官兵的圈套之中,淪為官兵向上晉升的階梯。
許是知曉皇太極的情緒已然得到了控製,原本靜謐無聲的營帳外突然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而後一抹誘人的香氣便是先行傳入帳中。
咕嚕。
饑腸轆轆了一日的眾人幾乎是下意識的便吞咽了一口唾沫,隻覺得本不算洶湧的餓意竟是突然控製不住。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緊閉的簾帳便是被幾名女真韃子小心翼翼的推開,一頭渾身上下已然被烤焦的野獸被抬了進來。
從其散發出來的誘人香氣以及身形來看,估摸著是一頭還沒有長大的小羊羔。
"餓了一天了,吃些東西吧。"
隨意的揮揮手,示意身前幾名不斷吞咽口水的女真韃子退下,皇太極轉而朝著自己的長子及濟爾哈朗說道。
"謝大汗。"
因為條件簡陋,濟爾哈朗及豪格也顧不得皇太極平日裏最為注重的"規矩",徑自從身上掏出一柄匕首,便是席地而坐,大口的咀嚼著羊肉。W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