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剛的變故,簇擁在祖大壽身旁的親兵們也失去了"高談闊論"的興致,皆是垂著頭,默默的烤著火,借以驅散身上的寒冷以及心中的茫然。
雖然知曉吳襄剛剛的言語不過是一句無心之言,但仍然他們耿耿於懷,心中思慮萬千。
他們已然星夜兼程多日,卻是連女真人的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須知那些女真韃子雖是以騎術見長,但卻有不少婦孺老幼隨軍,其行軍速度定然遠不如他們才是。
"將主.."
沉吟半晌,終是有一名追隨祖大壽時間最久的將校忍不住抬頭,想要說些什麼。
隻是還不待其將話說完,便是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引得聚在篝火旁的幾人都是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見得茫茫夜色之中,正有幾人行色匆匆的朝著此地而來。
借著頭頂皎潔的月色,視力不錯的祖大樂已然瞧出,那為首之人竟是去而複返的吳襄。
"將主,將主.."
不多時,氣喘籲籲的吳襄便是領著幾名身著甲胄的騎士行至眾人身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怎麼回事!"
沒有理會正在大口喘氣的吳襄,一旁的祖大樂便是驟然起身,急不可耐的說道。
他已然瞧清,跟在吳襄身後的這幾名騎士便是今日早些時候他親自派遣的"夜不收",負責為大軍探路。
"回稟將主,卑職等在二十裏外發現舉族搬遷的部落.."
聽得此話,剛剛還一臉頹色的幾名親兵瞬間興奮了起來,就連麵沉似水的祖大壽也是下意識的起身,死死的盯著身前的夜不收,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
有些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迎著祖大壽等人殷切的眼神,為首的夜不收又繼續補充道:"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卑職等人沒有跟的太近,但這部落卻是多以婦孺老幼為主,僅有少許青壯於外圍警戒。"
嘩!
待到夜不收將話說完,周遭眾人盡是一片嘩然,人人臉上都難掩興奮之色,雙手更是下意識的握緊拳頭。
眼下已是十一月下旬,哪個蒙古部落會在這天寒地凍的時節舉族搬遷,而且多以婦孺老幼為主?
無需多問,這些形跡可疑之人,十有八九便是隨同女真大汗皇太極一同於赫圖阿拉逃出生天的漏網之魚。
因為行動遲緩,這才被他們追上。
"兄長,我等?"
深吸了一口氣,祖大樂臉上湧現了一抹狠辣之色,在周遭親兵的眼神中,比劃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雖然此舉有可能被朝中那些"正人君子"詬病為亂殺無辜,但祖大樂卻是顧不得太多。
他們這些遼東將校與女真韃子打了多年的交道,幾乎人人都與女真韃子有血海深仇。
此時聞聽終於發現了女真韃子的蹤跡,祖大樂隻覺得本是筋疲力盡的身軀重新擁有了活力,隻覺近日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他有絕對的把握,待到四周的兒郎們知曉這則消息之後,也會瞬間"滿血複活"。
"僅有少許青壯?"
經曆過最初的激動之後,祖大壽也逐漸鎮定了下來,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嘴唇,若有所思的問道。.伍2⓪.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