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已過,已是喧囂了多日的紫禁城也漸漸的冷靜下來,但天氣卻是愈發寒冷,令得不少老人都是叫苦不迭。
雖然天氣寒冷,但長安大街依舊人滿為患,不少百姓都覺得這個年關是近些年來最為"有滋有味"的,就連一些外出經商的販夫走卒們也是選擇在京中多待幾日,生怕錯過某些"風聞趣事"。
雖說進京麵聖的福王,魯王,周王等宗室已是陸續返回封底,但京中關於他們的"故事"卻是絲毫沒有停滯,反而隱隱有愈演愈烈之勢。
其中,最為熱鬧的便要數一名在國子監讀書的"秀才",當街狀告就藩於長沙府的吉王朱由楝,聲稱其在封地為非作歹,縱情聲色,草菅人命。
因為事關當下話題最為熱切的"宗室",幾乎是一夜之間,京師的大街小巷中便是傳遍了關於長沙吉王的"風聞趣事",令得一向是清水衙門的宗人府都不得不出麵,聲稱會派人核查。
如此形勢下,作為此事的始作俑者,那名操著濃濃北直隸口音的"秀才",卻是下意識的被人忽略,無人提起。
或真或假的風聞趣事,引得京師百姓目不暇接,甚至就連些許府衙中的吏員都是無心辦差,暗自琢磨,天子是不是又要對長沙吉王動手了?
得益於這些經久不衰的話題,京師中的茶樓酒肆可謂是人滿為患,即便是年關已過,但生意卻是絲毫不受影響,一些口才頗佳的說書先生更是受到了追捧,每天都說的唾沫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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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流逝,高懸於穹頂之上的烈陽也逐漸西沉,默默立於京師各個城門附近的士卒們正百無聊賴的扯著閑篇,靜靜等候著關城門的命令,心中琢磨著晚上究竟去哪裏喝點小酒。
唏律律!
正當天色漸黑的時候,西直門外的官道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令人精神不由得一震。
迫不及待的順著聲音的方向尋去,隻見得一名身穿飛魚服的騎士正催動著胯下的戰馬,直衝衝的朝著城門衝來。
近前,不待為首的守城士卒上前盤問,高居於戰馬之上的騎士便隨手將腰間的令牌於眾人麵前一晃,隨後便是自顧自的朝著城池深處而去,引得周遭的百姓一陣嘩然。
竟然是許久未曾於京中正式露麵的錦衣衛?
要知曉,隨著天子羽翼日漸豐滿,作為"天子爪牙"的錦衣衛及東廠番子的存在感便是與日降低。
恍惚之間,京中百姓已是有些記不清,上一次錦衣衛如此"明目張膽"的於京中露麵,要追溯到什麼時候了,難不成與京中流傳喧囂的長沙吉王有關?
對於身後百姓窸窸窣窣的議論聲,神色匆忙的錦衣衛自是毫無察覺,他隻是不斷的催動著胯下的戰馬,急匆匆的朝著錦衣衛指揮使趙吏所在的府邸而去。
早在‘‘正旦’’當天,他們這些緹騎便受指揮使的調遣,趕赴大明各地,督查宗室藩王的一舉一動。
畢竟福王朱常洵昔日在大朝會上的言論實在是過於駭人,就連大明天子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故而提前做出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