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蘊在,陸敬洲和何京便退了出去,將時間和空間留給他們。
這幾個小時最是難熬,雖然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但也不排除有危險因素。
許蘊將陸敬堯裸露在外的雙手小心的放進被子裏,他的身體極度消瘦,對環境的要求也很高。
打來溫水,用柔軟的毛巾小心的擦著他的臉和脖子。因為之前的嘔吐,在衣領一圈還有幹涸的血跡,現在不方便給他換衣服,隻能幫他擦拭一番。
她記得這家夥最愛幹淨,一天能洗幾遍澡,這會身上有汙垢,肯定難受的不得了。
許蘊擦的很認真,最後連手指都沒放過。隨後,又幫他仔細修剪了指甲,在整理差不多之後,就在床邊看著他。
這是她從知道他生病,第一次認認真真的打量他,眉星劍目還隱約可見,隻是皺起的眉頭,代表他此刻的痛苦。
喉結更是清晰可見,手背上、胳膊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針眼,有些地方甚至還有大片淤青。
這個山一般的男人,此刻是如此的脆弱和單薄。
讓她不自覺又紅了眼眶,期間,醫生來了兩次給他檢查體,許蘊在被告知陸敬堯生命體征平穩後,大大鬆了口氣。
估摸著他要醒了,她才戀戀不舍的放開他。
何京見她出來,二話沒說便頂了上去。
陸敬堯做了個長長的夢,夢中許蘊身著婚紗,梳著美麗的新娘發辮,一臉幸福的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
那個男人穿著白色西裝,背對著自己,一直沒將臉轉過來,所以他也就沒看清麵貌。他站在那兒大聲喊著“洛洛!洛洛!”,可沒有一個人能聽見,他看著他們一步步完成結婚的儀式,最後交換戒指。
陸敬堯憤怒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張口想呼喊,卻喊不出聲。
直到他奮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依舊是熟悉的淡藍色牆壁,難以接受卻已經習以為常的消毒水味道。
鼻息間還有淡淡的奶香,是他熟悉的味道,可環顧四周,隻有一臉緊張的何京和沉默不嚴的大哥,房間裏再也沒有第四個人。
“找什麼?”
陸敬洲見他如此,特意問道。
“沒,這次……很嚴重、嗎?”
“是……”
“雖然吐血很多,但搶救及時,沒什麼大礙!”
何京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陸敬洲截了話。
“是的,陸總,沒什麼大礙,你好好休息就好,有沒有覺得很餓?現在還不能吃東西,要等到六個小時以後。”
“不餓,就是……覺得累,想、睡覺。”
“那你再睡一會,剛輸完血,可能會有些疲乏,我們在這兒,有什麼不舒服及時說。”
陸敬洲上前幫他掖了掖被子,叮囑他別亂動。
“大哥、剛剛……有沒有什麼人來過?”
陸敬堯的話讓陸敬洲拉窗簾的手一頓,隨後若無其事的問:“什麼意思?不是就我和何京嗎?你想誰來,許蘊?我可以幫你通知……”
“沒有!不……不用了,不需要。”
說著便閉上眼睛,仿佛睡著了一般。
陸敬洲深深的看了門外一眼,吩咐何京在旁邊守著,自己要出去一趟。
*
許蘊和陸家大哥一起找到主治醫生,現在他們要聽聽醫生的意見,畢竟醫生強調,下次再發作時估計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