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落水聲跟著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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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晟被推下去，水從四麵八方朝他湧來，壓迫著他的胸腔和所有的感官。
“哥。”
遠遠的有人叫他。
熟悉的壓迫感讓他恍惚回到了那年夏天。
“哥，你想劃船嗎？”
坐在水庫上的田埂上，陸堯突然問陸晟。
陸晟躺在田埂上，閑閑的道，“算了，遊泳還沒學會。”
“橫城那麼多遊泳館，哥，你太遜了。”
陸堯道。
陸晟笑了一下。
陸堯站起身，“去吧，沒事，你要是不小心落了水，我來救你。”
陸晟考慮了一下，問陸堯，“你想劃船。”
“是想和你一起劃船。”
“那行。”
陸晟跟著站起身，問陸堯，“你會劃嗎？”
“當然。”
兩人上了船，陸堯劃的很穩，當船被劃進中間段時，陸堯突然問他。
“哥，你知道，為什麼我被送來老家嗎？”
陸晟愣了一下，因為為什麼大家都知道，陸堯突然問這個，確實有些奇怪。
他沒多想說，“因為你身體不好，鄉下空氣好一些。”
他也知道，回老家陸堯失去了很多，隨即握住他的手說，“阿堯，你現在可以回家了。”
“回家？”
陸堯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突然笑了，本就比常人白幾分的臉，此刻更白了些。
他說，“我哪裏有家。”
陸晟皺眉，“阿堯，你在胡說什麼，你一直都有家。”
“嗯。”陸堯恢複了正常，同時他放下漿對陸晟道，“哥，我們換個位置。”
兩人同時往對方哪去，擦肩而過時，突然一道力撞過來，陸晟沒站穩落了水。
但位置很近，他在落水聲用手扒住了船板。
“阿堯，拉我上去。”
陸晟朝陸堯伸手，陸堯隻是看著他。
“阿堯。”
他又叫了聲，陸堯依舊沒有動作。
陸晟意識到什麼，有些震驚，他不可思議的看向陸堯，而陸堯，在他的目光下，蹲下了身。
防止陸晟翻上來的同時，他說，“哥，你知道嗎？我並沒有好。”
“什麼意思？”
陸堯將手放在了陸晟的手背上，陸晟感受到了燙。
他說，“哥，你感覺到了吧，我在發燒。”
“你為什麼不早點說？”
“說有什麼用？”陸堯低笑了一下，“你能改變我的命運嗎？”
說話間他低下頭，陸晟看不到他的眼睛，也窺不到他此刻情緒，可他們是雙胞胎，他感受到了陸堯的絕望。
“我早就被放棄了，被爸爸媽媽放棄，也被奶奶放棄，他們在送我回老家的那天起，就放棄了我。”
“阿堯，你胡說什麼，沒人放棄你。”
“你知道什麼？”
陸堯抬頭看向了陸晟，他眼底猩紅，被苦澀和難過浸染。
“哥，你不知道吧，算命的從來不是說我會死，他說我們中間會有一個死掉，可所有人都告訴我，是我會死，讓我從小在擔驚受怕中度過，他們讓我認命，而不是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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