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一側。
身穿布衣的長柱與蓮香,見到南漁出來,兩人感激地跪地拜謝。
南漁連忙扶兩人起。
蓮香哭道:“娘娘,您的恩情我兩人不會忘記,長柱說,我們馬上就要出大都了,來看您最後一麵。”
南漁笑道:“哀家既然答應了你倆的話,便一定會辦到,拿好身份文書,從此你倆人不再是為奴為婢,要為自己而活。”
“好……”
兩人應著,蓮香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道:“這是奴婢親手繡的二十二張鸞鳥送吉圖,可做補子、繡帕、小衣,娘娘如果不嫌棄,便收下吧。”
“好,你的繡樣,哀家喜歡。”
她衝兩人笑,蓮香與長柱又朝她磕了頭。
南漁讓元福奉上之前答應他們的新婚賀禮。
長柱收下,對她感激之情更甚,挽蓮香起身,牽來一輛牛車。
蓮香坐在草垛之上,衝南漁揮手告別。
元福在旁伸了袖子,“娘娘,回吧。”
她目視前方,將手搭在元福手上。
正要轉身——
離著太傅府不遠的地方,停著一輛平頂馬車。
似乎從剛才就停在那裏沒有動過,她剛才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看她,找不到來源。
長柱與蓮香一走,拓寬了她的視線。才讓她發現,原來那一道若有若無的眸光,是從這車裏來。
半撩的小窗口,有一隻男人的手,冷白色,泛著不同常人的病態光澤。
手指纖長細致,手背幹淨如雪,極致瘦骨的腕上,竟然戴了個辟邪用的紅色銅錢繩。
她看了一晌,沒忍住,上前來問。
馬車旁的仆從瞧了,頃刻攔在她麵前說:“你幹嘛,我家公子的馬車,誰讓你靠近了?”
侍從話未落,元福也不甘示弱:“這裏還是太傅府地盤呢,管你什麼公子,這麼囂張!”
南漁輕叩小窗。
她此時隻能看到一隻男人手,卻看不見裏麵人。
不禁喊道:“裏麵的人是認識我嗎,為何要一直盯著我看?”
這時,車內傳來一聲低笑。
笑聲過,陌生男人的聲音傳出:“姑娘善良,便多看了一晌,打擾了。”
南漁擰眉。
所以照這人意思,是他剛才看見她的舉動,覺得她很善良,所以就要看她?
她又道:“既然公子都看了我,那是不是該露個麵貌,讓我也看一看。”
“哦?為何?”
“禮尚往來,你我兩清。”
馬車內,又傳出一聲低笑。
這次,那男人的聲音微揚了幾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有趣。”
“……”
什麼意思。
“老張,走了。”車內人突然說。
不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趕車仆從聽命,一躍上了馬車,揮鞭從太傅府旁走了。
留下元福與南漁,主仆倆對視,隻覺奇怪。
當夜。
宮裏又傳出了消息,說皇上在入獸所訓練時,不小心被猛獸所傷,失血昏迷。
宮中太醫會診,景垣也被叫了去,一致看法是,小皇帝身體弱,需要有一人過血給他。
南漁本在太傅府守靈,聽到暄兒的事,靈衣一脫,即刻回宮。
乾元殿。
皇帝蕭暄躺在龍榻上,慘如白紙的小臉眉心緊皺,小聲喊著疼。
蕭弈權在他身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