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漁看了一瞬,便將紙團揉了揉,扔到地上。
杏枝疑惑問:“娘娘?二殿下惹您生氣了?”
“真不害臊。”南漁自言自語道:“他用我之前落在那裏的風氅嚇唬我。”
“嗯?”
杏枝不太懂。
“就是上一次我去看他,要不是他說那些胡話…我何至於將風氅落在他那裏!”
一提起這個,她就覺得莫名其妙,蕭錦雲表麵看病弱扶風,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可那日說的話,讓她到現在都雲裏霧裏。
現在他又借著這封信告訴她,讓她除夕夜去茯苓宮與他相見。
信上說,他要親自奉還她這個‘母後’的風氅。
南漁不太想見他。
可他似猜到一樣,又加了一句,若是她不來,那第二日他便身披這個風氅來她宮中拜年。
這什麼意思?!明擺的讓所有來她宮中拜年的人全都看見。
病弱消瘦的二殿下身披太後娘娘的貼身外氅出現,不說別人,就是蕭弈權,也會多想。
南漁望著滿桌的膳食,一點也吃不下了。
她得,想個辦法。
揮手讓杏枝撤掉所有餐食,她來到寢殿一扇窗牖坐下,目光透過大敞的窗看外麵雪景,將最近聽到感受到的所有事情串聯一遍。
靜靜想著。
她沒看見杏枝若有所思記下了她的憂思,退了出去。
宮中一隅。
杏枝緩步而來,與見麵的人一福,道:“二殿下。”
蕭錦雲麵容清淡,唇角含笑問:“姑娘可將我的信給了娘娘?”
“嗯,給了,不過我家娘娘看了後很不高興。”
蕭錦雲病容一怔,倏然眼角壓了笑意:“為什麼?娘娘有說什麼?”
“沒有。”杏枝搖頭,抬眼看他:“二殿下,您和我家娘娘那日在景陽宮有什麼誤會嗎?為何奴婢感覺自那日開始,娘娘對您的便…有些冷淡?”
蕭錦雲很認真想了想道:“難道是我無意中得罪了娘娘?”
杏枝單純,看他充滿憐憫。
她與桃枝不同,她一旦認定哪個人好,那就會無保留的偏護那人,她對蕭錦雲的遭遇充滿同情,又對他那晚無條件幫助她家娘娘的做法念念不忘。
而她不知的是,正是因為她這個特性,才讓蕭錦雲選定了她。
杏枝道:“殿下你也別自責,這樣吧,這幾日奴婢在同娘娘多說說您的好話,讓她不要生氣。”
蕭錦雲一聽,當即行了大禮與杏枝。
“姑娘隻要每日幫我帶封信給予娘娘便好。”
“這個好說。”
杏枝同他嬌俏一笑。
邁著蓮步走了。
蕭錦雲慢慢直起身,凝著杏枝背影,倏然勾了抹笑意——手撫著腕上的銅錢紅繩,滿心都是杏枝剛才說的話。
小魚生氣,他看不到,嘖,有點可惜。
年二八那日,南漁聽元福說,靖王殿下這幾日一直沒回大都,在外麵不知忙什麼。
南漁心想,可能是馬上年關,朝中事務繁忙,暄兒又做不了什麼,他就多幫著點。
但元福又說,他今天當值時,從內廷府出來,看見宮中來了很多腳車,一箱箱的卸貨。
這就引起南漁好奇。
她問了元福具體在哪裏,元福道:“娘娘,進不去的,到處都是靖王的人,圍著的可嚴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