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兒將臉貼向他的脖間。
小孩子撐著身,漆黑瞳仁望著他這張臉,問:“皇叔父,你要醒了嗎?”
“你若是能聽見朕的話,就動動眼睛,讓朕看到。”
暄兒話一落,南漁雙手握住孩子肩膀,“好了,別鬧他。”
“咦?動了,母妃,他眼睛動了。”
小孩子的喜悅在一瞬間,起身給南漁看。
她凝神一瞧,的確是動了。
男人睫羽顫了顫,宣熱的手還攥著她。
更緊了。
她應聲道:“嗯,好了,你先出去。”
她這話是對暄兒說的。
可是小孩子眨了眼睛想了一會,問:“母妃讓朕出去,是要像之前那次親親皇叔父嗎?可是母妃現在又沒有糖,沒法喂。”
“暄兒!”
她頃刻製止他。
這孩子越說越離譜,雖聲音不大,但這麼多人在外麵萬一讓別人聽去。
她清了清嗓子道:“以後不要胡說這些事,聽見了嗎?”
“好吧。”
暄兒垂下頭。
仍未走,他似一定要和她一起守著他,自蕭弈權回應了他後,沒過多久他便醒了。
四周都是布簾,這裏光線不太重。
他睜眼瞬間便瞧見女子帶著孩子,宛若兩顆望夫石,貼身守在他身邊。
蕭弈權嗓間輕湧。
鳳眸掀開一點,將視線落在暄兒身上。
他抬起了手,想去摸他的頭,可暄兒活潑極了,一躲,傾身上前:“皇叔父,你醒啦?”
“嗯。”
再知道真相後,他再看孩子不知帶著什麼心情,之前一直懷疑的事此時就在眼前,他嗓間幹澀,突然不知該用一種什麼狀態和他相處。
何況,身邊還有南漁。
他餘光睇來,南漁恢複了平常麵色,與暄兒說:“人醒了,你該怎麼做?”
暄兒懂禮。
雙膝一並,他高舉雙手行了一個大禮,恭敬道:“朕多謝叔父救命之恩。”
到了這時候,他卻仍是他叔父。
蕭弈權凝向南漁。
女子在他醒後便起身,不再守在他身邊。
望著她背影,他終是擰了眉心。
此刻暄兒還未走,小孩子歪頭順著他目光看去,問:“叔父為何老是盯著母妃看?”
“她生臣氣了。”
男人略顯可憐地說:“皇上該明白你母妃性情,想必,沒有那麼快消。”
“這樣啊。”孩子離他又近了一些,“這樣好辦,等朕有空幫叔父說點好話。”
蕭弈權笑了笑。
略有詫異:“皇上要幫臣說話?”
暄兒點了頭:“嗯!叔父從城樓上救下了朕,往後朕一定聽話極了,對了,叔父的手還疼嗎?那麼高抱住朕,手就沒有脫臼嗎?”
小孩子懂的還挺多。
蕭弈權忽然開始享受這一刻的父子時光。
他這些年都是孑然一人,身邊連個女人也未有,更別說他的子嗣。
在這之前,他對暄兒僅是照料幾分,談不上喜愛。
畢竟在他印象中暄兒是他皇兄的孩子,於他,沒有什麼叔侄情意。
但此刻不一樣了。
他瞧著暄兒稚嫩的小臉,麵色初霽,“臣的手是有點疼,皇上要摸摸嗎?”
“唔,好。”
孩子又靠近了他一些,真的十分認真用手去摸他的雙臂,孩子的小手像幾個小爪子,按摩到他時力道像抓癢一般,他眉眼越發柔和,衝暄兒道:“皇上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