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枕落在地上,驚了蘇有道的眸,南漁目光掃過,煩躁地說:“要哭回家哭,別在哀家這裏髒了地!”
她話音一落,蘇泠衣有片刻停頓。
蕭弈權恢複冷寒麵容,睨了眼蘇有道:“蘇大人,太後娘娘的話你聽見了?還不將你女兒帶回去。”
蘇有道眼中的狠意一閃而過。
靖王這明擺了是耍他,得到籌碼立刻就失信,看來,之前是他太低估了他。
原以為他能趁著這次機會與蕭弈權攀上關係,往後好行事,現在看來,他需另想辦法。
頃刻換上一副痛心嘴臉:“王爺!您當真就不再考慮一下?念在我女兒也在大都服侍過您……”
“蘇大人!”蕭弈權道,“本王與令愛之間毫無關係,在靖王府本王也從未讓她服侍過,莫須有的事不要賴在本王身上。”
蕭弈權看了眼南漁:“如今太後娘娘身體欠佳,你始終在此打擾,是想讓本王治你大不敬的罪?”
冷寒眼眸:“再說一遍,退下!”
蘇有道盡失先機。
他悶不做聲,唯有扯了蘇泠衣衣服,厲喝一句:“隨我回去!”
蘇泠衣身子一顫。
惶恐地抬頭,心知她必須要隨父親回去,泛著淚的眸不舍看向蕭弈權,咬緊唇瓣。
慢慢起身。
一身紅的新娘服,寫盡落寞。
南漁舒了口氣,耳邊終於安靜些,她翻過身,準備休息。
蕭弈權在後沒走。
心中還如潮水一般波瀾,他想起前幾日還為她身上的毒犯愁,剛才景垣為她放完汙血,他都來不及與她說什麼。
治療時被裏他放在腰窩的手不是要對她不敬,而是想轉移她的痛苦。
他篤定她會疼。
蕭弈權想抬步上前,可他又怕再次得到之前的回應,這些日子他始終克製自己,不像以前那樣不顧她心。
現在的他會想很多。
可心底那種衝動還是會讓他無法控製,比如,現在。
他很想,從後麵抱住她。
“娘娘。”
蕭弈權啟唇,望著南漁後腦勺:“方才對你有所冒犯,臣在這裏道歉。”
南漁皺起眉頭,回身望他。
“靖王殿下,你不用如此小心翼翼如我說話,你為了我的病奔波操勞,甚至不惜受蘇有道威脅而娶蘇泠衣,這些我都要與你說聲感謝,所以,你剛才的動作我也不會怪你。”
她衝他笑,然這笑一點不深入眼底,讓蕭弈權看出了假。
“等我身體好了,我繼續是北涼太後,而你依然是萬人之上的靖王,想必過不了幾天大淵使臣就要來了,這次天災過,你我都出了力,到時盛宴上還望你多多扶持。”
她這客套話層出不窮。
蕭弈權也聽麻木了。
皺起眉心,他與她保持著距離,南漁笑完,道了句:“就不送您了,我要歇了。”
依然在趕他走。
蕭弈權心中不好受,眸光一落,輕扯唇角。
他拱手:“臣,告退。”
他沒有多糾纏,這給南漁心裏上放鬆,他在這裏總是讓她不自在。
閉上眼,她倏然感到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