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一股惡臭味把楊東升熏醒了。
這股惡臭味比三伏天的廁所還要惡心,臭味中還夾雜著一股苦味,直刺腦子。
楊東升爬起來,在屋裏嗅了半天,最後發現臭味竟然是從門縫裏滲進來的。
推開門,臭味更濃了。
丁武早已經起來了,正拿著手電筒向外照,“楊總,這味好象是從河上飄過來的!”
楊東升回屋換上礦靴,拿上手電筒。
楊佳運和楊槐家也亮了燈。
春暖花開,河邊的淤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化開,幾人一起來到河邊,臭味濃的幾乎讓人作嘔。
手電筒朝河麵照過去,隻見整個河麵一片白。
河裏漂浮著大片的白色泡沫,幾乎把河道都堵塞了。
“誰特麼吃飽了撐的灑這麼多洗衣粉?”楊佳運罵罵咧咧的說。
“洗衣粉怎麼會是臭的?”楊槐說。
“這是汙水處理廠的汙水!”楊東升隱約記起來是怎麼回事了。
“這有魚!”
河道旁邊有一個小水窪,裏麵密密麻麻聚集了十幾條魚。
楊佳運隨手從中撿起一條。
這條大草魚足有成年人的上臂長,魚身散發著一股惡臭,魚鰭無力的抖動著,魚鰓一張一合,本來應該是鮮紅的魚鰓,此時已經變成了黑色。
“趕緊扔了,有毒!”楊東升衝楊佳運喊。
楊東升終於記起來是怎麼回事了。
前世也發生過這麼一次汙染,算算時間應該就是現在,後來聽人說是魯省某汙水處理廠潰壩,汙水沿著他們這條河直接衝進了京杭大運河,然後一路南下……
由於他們這裏距離汙水泄露點近,汙染尤其嚴重,整個河裏的魚從那以後就死絕了,最終成了一條死河。
楊東升選中河道,可以看到表層淤泥裏的鎘、鉛含量,遠遠超過深部淤泥,淤泥裏還有一堆楊東升大部分都叫不上名的化合物。
“房子不能住了,楊馬街那邊還有幾棟空房子,咱們搬過去躲兩天!”
天亮時分,整個村都震驚了。
楊東升也終於看清了河麵的狀況。
河麵上的泡沫此時大部分已經被衝走,原本清澈的河水,變成了黃酒一樣的顏色,無時無刻不散發著刺鼻的惡臭。
在河道較緩的位置,漂著一層翻了肚皮的魚,一群不知死活的竟然在撈那些魚。
“別撈啦,這魚不能吃,有毒!”楊東升衝這些人大喊。
撈魚的大人、小孩聞言作鳥獸散,楊東升一走遠,他們又偷偷的跑回去撈。
楊東升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號召力,這事隻能依靠楊武和他的大喇叭了。
趕到村委會,楊武、馬豐收都在。m.x33xs.com
“五叔,馬主任!”
“東升,這是怎麼回事?”楊武急的臉通紅。
春寒料峭,楊武卻流了滿頭大汗。
他派出去查找問題的人,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出現這種情況隻要兩個可能——要麼是那個傻缺一直往上找,還沒找到問題來源;要麼就是問題太大,他不敢回來彙報。
“我剛剛得到一個還沒有確認過的消息,上遊魯省有家汙水處理廠發生了潰壩事故!希望能由村裏出麵,趕緊向鎮裏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