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夜話音一落,眾人的目光紛紛轉向了薑研。薑研思考了片刻說:“我和那水鬼交手過兩次,深知她要殺人並吸食人的精氣,必須具備兩個條件。第一,她不能見陽光,因此必須是在晚上;第二,她是一隻‘地縛靈’,隻有在月亮湖範圍內才發揮得出她的威力。案發以後,我發現她跑出了我的封印。為了追查那水鬼的下落並防止她害人,我連續兩個晚上都在月亮湖的湖心亭裏守夜。這樣,她就沒了作案的機會。”
眾人聽了都點點頭表示明白,唯有曉敏又提出了新問題:“既然那水鬼是個局限性這麼大的地縛靈。那陰陽師為什麼又會將如此‘雞肋’的她收了去做式神?”
還不等薑研回答,大鵬就搶先一步開了口:“那水鬼的局限雖大,可威力不小。日本的陰陽道經過千多年的發展,陰陽師們早就有了將地縛靈煉化成強力式神的辦法,隻不過煉化需要些時間。可是……”大鵬話音一頓,“從這裏看來,那陰陽師對薑研是非常忌憚的,甚至有可能對他恨之入骨。”
“……”眾人一聽,立即嘩然一片,不明白大鵬所指何意。
隻有老羅和李雪夜皺眉沉思,夫妻倆對望一眼後,老羅緩緩說:“目前,安倍昌不知道他已經被我們作為目標鎖定了。現在他能看見的,隻有小薑兩天以來坐在湖心亭裏害得他不能對學校裏的男孩下手,收集不到男性精氣。換而言之,在他的認知裏,小薑是他唯一的敵人,僅有的一塊絆腳石……”
“還不隻是這樣,”李雪夜接口:“根據陰陽師對用來煉化式神的妖魔鬼怪的要求,最弱不能若過自己收服他時的三分之二。那水鬼和薑研鬥了兩次都落敗了,所以現在作為水鬼主人的陰陽師對薑研的實力——說得確切點應該是薑研在四個月之前的實力都非常忌諱。在他眼裏,薑研恐怕不隻是一塊絆腳石那麼簡單。他可能是一堵牆、一條河。而他的對手現在日思夜想的,不外乎就是把這擋了他道路的牆推倒,河填平。”
談話間,大鵬壞笑著看看薑研:“總而言之,我們的誘餌算是有著落了。”
照著眾人的分析,薑研成為了安倍昌唯一也是最大的能夠看見的障礙,極有可能想要把他處之而後快。於是乎,薑研便順理成章地做了引誘安倍昌露出馬腳的誘餌。可是,從安倍昌這陣子的表現來看——他從來沒有在薑研麵前出現過,甚至還主動避開他。可見他對從他的式神處了解到的幾個月前的薑研的實力都非常忌憚,要正麵衝突起來不一定是對手。所以要用薑研來釣安倍昌上鉤,必須製造出一個對安倍昌看似極其有利局麵作為陷阱。讓他看了就覺得一下子就可以把薑研打得永不翻身。
話說那安倍昌為了獲得進入、控製和製造人的春夢的能力,不惜變成“夢魘”,吃掉了一百隻吃春夢的貘的心髒。可是有常識的人都清楚,一百隻貘裏麵,又二三十隻是吃美夢的,六七十隻是吃惡夢的,隻有兩三隻是吃春夢的。既然他能找到一百隻吃春夢的貘並吃掉其心髒,那麼他為什麼不順道就再吃一百隻吃惡夢的貘的心髒。這兩者之間並不存在什麼衝突或者副作用,而且進入、控製、製造人的惡夢,可以成為殺人無形的利器。
眾人的猜測不錯,他確實還有著進入、控製和製造人的惡夢,並且在夢中殺人的能力。而這也是他在自身和薑研的實力對比中,唯一有絕對把握,且能兵不血刃,不費吹灰之力就叫薑研魂飛西天的法子。因為在他所製造的惡夢之中,他就是那個夢中世界的造物主,他全知全能,翻手雲覆手雨。
其實在薑研第一晚在月亮湖的湖心亭裏守夜,破壞了安倍昌同時收集男女精氣的好事後,安倍昌就對他起了殺機。向被他收作式神的水鬼打聽了薑研的實力和背景之後,就想到了進到薑研的夢境裏去奪取其性命。可是一連兩晚上,薑研守夜的時候都沒合過一次眼,於是安倍昌一直也沒有下手的機會。
安倍昌也想過等到天亮後,薑研休息時再進他的夢境。可是要進人的夢境就必須先元神出竅鑽進那人的肉身裏。而薑研睡覺的那地方,院子裏有一條極其怪異的細腰犬。自己曾經跟蹤薑研去過那地方,那狗兒一見自己,還隔著圍牆的柵欄就對自己一個勁狂吠。一開始自己也沒有在意,可後來當自己元神出竅想潛入薑研的住處時,卻馬上就被那狗兒發現,它對著自己一聲犬吠,就將自己振得三魂險些離了七魄。安倍昌這才知道這狗兒並非一般的狗兒,要不是自己跑得快,要被它咬上一口還不知會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