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夜秀眉微皺,似乎心不在焉地朝托雷扔了個酒杯出去。
托雷本能地生出反應,揚手將杯子擋了下來。可就在他擋掉杯子的一瞬間,蘭斯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猛擊他的手肘。托雷措不及防,右手的手肘被蘭斯打中,眾人隻覺得眼前一閃,一把明晃晃的東西被蘭斯打得從托雷的袖子裏跳了出來。
蘭斯見狀,相趁勢伸手奪下那東西。但托雷哪裏能讓蘭斯如願,在時間上他雖晚了蘭斯片刻,但是他出手的速度始終要比蘭斯快上半分。就在蘭斯要觸到那東西的同時,托雷搶先一步用手指將那東西一撥。
眾人隻聽“啪啦”一聲脆響,酒吧大門的玻璃上就出現了一個雞蛋大小的窟窿。這時,眾人都猛吸了一口涼氣。想那明晃晃的東西定是砸破大門玻璃,飛到酒吧外麵去了——照它能砸破玻璃的威力,要是傷著路上行人該怎麼辦。
酒吧裏頓時陷入一片沉寂,片刻後,酒吧大門處有了動靜。還未見人,就聽一個聲音帶著半分慍怒說:“這酒吧裏有人打架麼?竟然飛出這種東西來!要是不小心傷著人該怎麼辦?”
說著,大門“吱呀”一聲打開,羅爾皺著眉頭站在門口。而她的手上,正拿著一把八寸多長的黃金匕首。
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偶然的事情。即使有些事看似偶然,但那其中也夾雜著必然。羅爾會在這時突然出現在女蘿酒吧也是如此。早在一個小時前,李雪夜就電話聯係她,叫她上女蘿酒吧來。而且說話時還故作神秘,既沒有告訴羅爾來女蘿酒吧的目的,還吩咐她務必一個人來,尤其不要讓羅雅和二郎這些人跟著。更不要將她要來女蘿酒吧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李雪夜這麼做的目的有:第一、羅雅和二郎他們是知道托雷今晚會先來女蘿酒吧,為了避免羅爾毫無準備地跟托雷突然見麵,他們定會竭力阻止羅爾在今晚靠近女蘿酒吧的。第二、這算是山鬼大姐個人的惡趣味——她想看看羅爾和托雷突然相見的窘迫樣子。
羅爾踩著輕盈的步子,推門進屋。她的眉頭微微皺攏,麵色間藏著一絲慍怒。酒吧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默不作聲地看向羅爾,看著她提著黃金匕首越走越近。
時間和空間都仿佛停滯了一般,羅爾走到托雷的跟前,舉起匕首,問他:“這是你的麼?”
羅爾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頭不由得湧上一絲親切感。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老實說,400年的時光讓托雷的變化很大。當初羅爾離開他的時候,他不過是個內向有有些懦怯孩童。可現在的他,已經長成了一副成年人的樣子。尤其是他某種飽含的滄桑,更不可能讓羅爾立刻就將他跟從前那個總喜歡一個人躲在牆角發呆,可隻要有羅爾牽著他的手他就會喜笑顏開的小男孩聯係在一起。
如此的重逢讓托雷很是措手不及。四百年的思念哽咽在喉頭發不出聲音。羅爾的容顏沒有變化。
可是他為什麼要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著自己。托雷不由得心如刀割,悲從中來。可是這卻怪不得羅爾,是因為時間的流逝在他身上大刀闊斧的雕琢暫時蒙騙了羅爾的雙眼。
“還我。”如同孩子撒嬌一般,托雷一把奪過羅爾手裏的匕首,奪門跑出了女蘿酒吧。
“大叔!——”葉馨喊了一聲,對大家點頭一下表示歉意,便追著托雷出去了。
酒吧裏的其他人全都像舒了口氣似的恢複了原狀,倒是羅爾一個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托雷的黃金匕首是神王專門為他準備的“弑神匕首”,匕首上,神王加持了隻對羅爾有用的混亂心智和感覺的法術。照理說,當托雷站在羅爾的麵前的時候,他心裏的跌宕起伏是瞞不過羅爾的法眼的。可就是因為這把匕首的作用,羅爾忽略了托雷那澎湃的心潮。甚至於絲毫沒有察覺到掛在托雷脖子上那顆正泛著幽幽藍光的“女神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