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
秦沁伊是被來福舔醒的。
秦沁伊緩緩睜開慵懶的睡眼,甚至她還想再睡一會兒。
這樣的事,講出去很難讓人相信,哪怕是一個成年人讓他睡在森林中一宿,他也毫無深度睡眠而言。
但同樣的事情發生在秦沁伊身上就不一樣了,要知道這並不是秦沁伊第一次露宿街頭,早在很久之前秦澤就經常帶著秦沁伊去睡橋洞子,秦沁伊早就習慣了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睡眠了。
與其說秦沁伊是在逃命,其實更像是春遊。
至於那幫冕甸人,他們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科技時代確實是給人們帶來很多便利,但也正因為人們對科技的過分依賴,以至於讓很多人失去了野性。
或許,人們可以熟練的使用鍵盤,能在一分鍾敲出來一百多字,但你把他們丟到山中,他們連北都未必能找到,更何況去認識什麼野菜是可以放心食用了。
不可否認的是,人們逐漸失去最原始的生存技能,這在某種程度上算是一種退化。
這一宿下來,冕甸人因為準備不充足,他們一個個被咬的滿身是包,每個包都讓他們搔癢,哪怕抓出了血,仍然不解癢。
一名冕甸人罵罵咧咧的說:“蚊子真特麼的煩,咬了我一宿。”
另一名冕甸人也是罵道:“是啊,早知道出行前就帶驅蚊劑了,這蚊子竟然咬到了我的腳後跟,走起路來是真的癢,癢的我都想給腳剁了!”
領頭的沉聲道:“行了,大家收拾收拾,準備進深林了。”
冕甸人托著疲憊的身子,一個個頂著黑眼圈,哈欠連連,常年睡軟床的他們根本不適應睡在堅硬的地麵上。
不過一夜的功夫,這一批人就變得疲憊不已,走起路來也是無精打采的。
一群人就這樣,像是行屍走肉一般走進原始深林。
這一走,便是半天,
一名冕甸人抬頭看一眼頭頂嗮人的太陽,快步來到領頭的身邊。
冕甸人沉聲道:“老大,我們這都走大半天了,還是沒見到那小女孩兒啊。”
領頭的臉色十分難看,這也是讓他感到焦慮的事情。
領頭的沉聲道:“繼續找!一定要找到!不然我們誰也別想活命!”
冕甸人提醒道:“我看啊,那小女孩兒怕是死了,這深林什麼都有,隨隨便便都能要了她的命。”
領頭的沉默不語。
沉默之間,隊伍的後麵傳來呼喊聲。
領頭的聞聲,以為找到了秦沁伊,立即跑了過去。
原來是有人陷入藻澤地中了……
一名冕甸人陷入藻澤地當中,因為過度的恐慌,他瘋狂掙紮試圖爬出來,然而他越是掙紮陷得越快陷得越深,這會兒他的腰已經漫過藻澤地了。
眾多緬甸人圍著他,一個個黑著臉,不說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體漸漸被藻澤吞食……
領頭的看了一眼他,歎了一口氣:“走吧,他沒救了。”
說罷,領頭的轉身繼續前行。
那名冕甸人聞聲,瘋狂的呼喊,試圖用嘶吼聲挽救自己的生命。
冕甸人:“老大!老大!老大!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領頭的頭都不回,帶著人繼續前行。
領頭的沉聲道:“這是原始深林,大家都小心點。”
……
……
半晌。
秦沁伊和來福頭上分別頂著一個葉子,路過方才那片藻澤地。
當是時,那名冕甸人為了多活一秒,他不在掙紮,盡可能的延緩被藻澤吞食的速度。
功夫不負有心人,冕甸人看到身後來了人。
冕甸人趕忙道:“快!救救我!救救我!”
緊接著,冕甸人便看到一雙可愛的小腳丫出現在自己眼前不遠的位置,她的鞋子下麵有著一個依靠樹枝組建的簡易的增加與地麵接觸麵積的類似鞋墊的東西,也正是因為它,她才可以站在藻澤地上保持不陷進去。
冕甸人一臉驚奇,因為從腳丫的大小來看,這應該是個小女孩兒。
讓他想不通的是,在這危機重重的原始深林中,冕甸人實在想象不到為什麼會有小孩子在這裏。
冕甸人抬頭去看,在看到秦沁伊那張臉蛋的時候,整個人都怔住了。
“你……”冕甸人驚聲,“你怎麼在我們後麵?”
秦沁伊一臉他白癡的樣子,當即不可理喻的搖了搖頭,她實在不知道跟這種白癡應該說些什麼。
秦沁伊淡淡的說道:“白癡。”
秦沁伊踩著她製作的簡易的鞋墊走過藻澤地,那名冕甸人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秦沁伊從他眼前走過……
冕甸人喊道:“喂!救救我!救救我!”
秦沁伊不想多廢話,她實在想不通,一個成年人為什麼會陷入藻澤地中,況且就算是陷入藻澤地當中也可以出來啊,這麼大個人難道一點常識都不知道嗎?
秦沁伊走了,緊隨其後的是秦沁伊的狗子來福。
這是最可氣的,就連來福都有屬於他自己的簡易的鞋墊,這是壓死這名冕甸人最後一根稻草。
他哭了出來:“救救我!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來福看了一眼這名冕甸人,狗都跟著搖了搖頭。
翹起後腿,打開閘門,呲了他一臉狗尿。
來福打了個哈欠,揚長而去。
來福吃的很胖,屁股蛋是滾圓滾圓的,走起路來,扭來扭曲的,不是性感,是可愛。
……
……
當日,下午的兩點鍾。
這時間是一天中地表溫度最高的時間,炙熱的溫度讓這幫冕甸人也有些受不了,地麵傳上來的熱氣讓他們神誌不清。
一名冕甸人提議:“老大,休息一下吧,太熱了。”
領頭的冕甸人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那烈陽,他也有些走不動了。
領頭的冕甸人沒說話,走到陰涼處,一屁股坐了下來……
眾人見得老大都坐下了,盡管沒說話,但也算是表明大家也可以休息了,於是眾人紛紛找陰涼處休息。
一路走來,他們又渴又餓,大家紛紛拿出腰間的水壺,擰開瓶蓋,倒水的時候發現一滴水都沒有,於是隻能去看身邊的同伴,大家彼此相視著彼此,都有些接受不了這麼多水壺都沒有水的事實!
眾人疲憊的依靠著樹,隻能艱難的依靠抿嘴唇來解渴,然而口幹舌燥的他們連分泌唾液的能力都沒有。
一名冕甸人艱難的說:“這麼嚴苛的環境,那小女孩兒不可能活下來!”
領頭的沒說話,他也覺得那秦沁伊能活下來的希望並不大。
這名冕甸人看向領頭的,鼓起勇氣說:“老大,要不然我們回去吧?”
領頭的犯了難。
按道理來講的話,他們是不應該這麼回去的,這麼回去確實是有些無法交代,但這路走過來,經曆了這麼多,飽受折磨之後,他也有些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