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也很想回答她,但他什麼都不知道,醫生進去後就沒再出來,或許很快他們就能得到手術成功的消息,或者下一秒他們也可能接到樸聖勳停止呼吸的噩耗。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當時就你們兩個在一起啊,Willian為什麼會受槍傷,嚴不嚴重,他是不是流了很多血。”

“……”

“你說話呀,Willian他……”

“你要我說什麼?說他是為了救我才去擋那一槍的,說那顆子彈正中他的心髒!”

伴隨著金俊宿爆發的是裴秀恩的眼淚,她聽不到一向溫柔對她的金俊宿為什麼突然發火,看不到他眼中的痛苦和聲音中的堅決,滿腦子隻是那句子彈正中心髒。

“你要我說什麼……”金俊宿一瞬間像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靠著牆慢慢地滑坐到地上,為什麼要問他,為什麼要讓他想起那一幕,“……我希望現在躺在手術台上的是我,我希望聖勳哥拿槍對著我的時候我沒有說那些話,我……”

金希瑞不忍再看弟弟自責,走上前抱了抱他,然後拉他在椅子上坐下,說:“傻瓜,現在不論誰受傷大家都會難過,不要做這種無謂的自責了。”

宋貞熙看著沈星漠流血不止的手臂和金希瑞明顯一拐一拐的腿,忍不住開口:“你們兩個先去治療下吧,把血白白浪費掉不如留著,說不定樸聖勳一會兒會需要家屬的血。”

沈星漠和金希瑞離開後,氣氛變得更緊張,鄭淩諾挨著金俊宿坐著,手搭在他的肩上不時地輕拍,雖然以他的性格講不出安慰的話,但這種情況下,誰都清楚說再多都沒用。

裴秀恩也不再說話,背靠著牆壁站著,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隻是一隻手時不時去擦忍不住流下的眼淚。

其實,她並沒有怪俊宿的意思,即使沒親眼看奧樸聖勳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但單憑視頻聊天,每次提到那四個兄弟時他眼中的溫柔和臉上的笑時,她就知道他有多愛那四個兄弟。即使當時的場景再NG幾次,樸聖勳還是會為金俊宿去擋子彈。

這些她都知道,可是因為太過關心,無意間說出的話就會變得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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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最後還是結束了,在經曆八個小時後,但是並不成功。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病人的心髒已經嚴重受損,以後恐怕會隨時出現心絞痛或者心髒暫時休克的情況。”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情況無法控製,直到病人心髒衰竭為止。”

鄭淩諾討厭來醫院,就像當初媽媽的病一樣,說大堆冠冕堂皇的話,救不了就是救不了,說得婉轉又能怎樣。

“你們都回去吧,今晚我留下來陪他。”

裴秀恩的話奇跡般地得到金家四兄弟的同意,其實沒一個想走,都想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但是幾個大男生在這裏對著個昏迷得像死豬一樣的人傷感算什麼樣,他們有更重要的要做,在這件事中,他們完全處於被動,如果不快點想辦法解決,相信第二個人會很快再進來。

攔了輛taxi,金家四兄弟和宋貞熙打的回去。

一路上沒有交談,每個人似乎都心事重重,直到到家後,金俊宿才突然問:“……你們說,如果他突然死了怎麼辦?”

“俊宿……?”

“也許那天我們都在一起,說不定那時我們一個都不在他身邊,聖勳哥那麼孤單的人……你們說怎麼辦?”

“別胡思亂想了,聽說可以進行心髒移植手術,醫學界也有很多這樣的例子存在。”雖然隻有在電視中看到,但對醫學有研究的沈星漠知道它確實可行,“我會去網上找尋願意捐贈的人。”

雖然這是一個辦法,但願意心髒捐贈的人太少,全世界又有多少人排隊等著被捐贈,即使找到了合適的心髒,手術的成功幾率又是多少,即使成功了後又能健康多久?

當然,在現在這種時候,他們不可能去管這些,就是隻有百分之零點零零一的幾率,他們都會不顧一切地去嚐試。

不過,眼下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

“淩諾,我有事和你說。”

金希瑞說著已經走向了房間,鄭淩諾不問原因地跟了上去,不用問也知道他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