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厭同蘇情的相遇,比所有人都以為的要早上一些。
十二歲的蘇情是個私生女,是個被丟棄的垃圾,是個要在垃圾堆裏啃食腐臭食物的流浪女。
十二歲的時厭是個私生子,是同母親顛沛流離,隻為了能離他那個父親近一點,卻又要防備正室找上門的可憐蟲。
那天,陸萍看到了時少堇和陳錦華在接受采訪時恩愛的畫麵,在家裏發瘋,時厭被她牽連,眉骨被砸出一個血口子。
他麵無表情的離開家,同蘇情相遇。
那時的蘇情還不叫蘇情,至於叫什麼,時厭不記得,蘇情也不會再提及。
野獸總會嗅到同類,那天傍晚,兩人相距不遠的坐著,誰都沒說話。
隻是第二天,第三天,時厭給她帶了兩個饅頭。
第四天,蘇情被一個瞎眼老太太撿走,斷了聯係。
再見到她,是初三那年,蘇情被有錢人資助,因為長相不錯,嘴巴也甜,被作為代表上了地方電視。
她說:“時厭,我要變成有錢人,很有錢很有錢的有錢人。”
她笑著說:“你看,錢可以買到尊嚴,還特別能為人增光添彩。”
她覺得那個資助她的男人,就特別的吸引人。
時厭靠在沙發上,煙抽到了盡頭。
“大學,你遇見了林牧,我跟她再次見麵,她認出了我,在你跟林牧在一起後,我同意了跟她交往。”他從後麵抱住薑顰:“顰顰,那不是愛,也不是喜歡,不過是兩個同類偶爾的相互取暖。蘇情對我,也不是男女之情,我們之間沒有愛。”
少年時期的時厭渴望成功,渴望擺脫身上醜陋的枷鎖。
蘇情也迫切的想要用名、用利,用萬人追隨的目光,來彌補心中的殘缺。
隻有萬眾矚目,才是心中慰藉。
“你說這些,是想要我可憐她,還是讓我理解你們之間的情誼?”薑顰問他。
時厭微頓。
薑顰推開他,仰頭同他對視:“沒有愛,就不會發生關係,不會產生糾葛嗎?”
她問:“那我們最初是怎麼走在一起的?”
時厭寒聲:“你拿我們做對比?”
他捏著薑顰的胳膊:“我說跟她沒有愛,你的類比是要說明什麼?”
他說:“薑顰,你有心嗎?!”
薑顰:“我沒有心,但我不會婚後跟人搞曖昧,不會婚後跟人國外廝混!”
他就算是掏心窩子的跟她講述,到底還是談崩了。
時厭對她冰冷的模樣,有些失望。
他鬆開了手。
——
“這是怎麼了?”周己看著一言不發來找自己的薑顰,“今天不用上班?”
周己熬了一個大夜,還沒睡幾個小時,就被薑顰的敲門聲給吵醒,現在人有些心不在焉的窩在沙發裏。
“我有些,想離婚。”薑顰開口。
周己打嗬欠的動作一頓,“乖乖,這話可不興亂說。”
薑顰捋了把頭發:“我沒亂說,是真的挺難過的。”
周己:“因為蘇情?”
薑顰:“他今天給我講了他對蘇情之間的糾葛,他們之間的感情,他說不是愛情,可你知道嗎?我聽出來的是他對蘇情的包容和理解,他能理解蘇情的所作所為,甚至我覺得他在將蘇情的所有行為合理化,這比他愛蘇情,更讓我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