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天祈福,但此次卻異常的簡易,宮內隨從都扮作了尋常百姓,宮外也未傳出半點消息,說是神佛普度眾生,一切皆平等,心誠則靈,過度的張揚反倒會引發反噬,老皇帝上了年紀對此信以為真,這是其一,其二便是,他巴不得路上突生事故。
最好是攝政王和貴妃打起來,左右真正為他和民祈福的人是太子,他可不敢要季沉淵為他祈的福氣,那賊子殺氣重,他怕祈來的是隻怨鬼,晚上能來害他。
金鑾殿前的金磚廣場與一連片的瓊樓玉宇連接,似倒在水中才驚現的明月仙宮。
行裝簡便,連太子等人也衣著普通,去了宮中的華麗,比起他們,唯有那輛金木車與在它旁邊郎朗立起的人格外獨特。
他一席月白色的長袍,身形欣長,麵容冷峻,周圍的人與他隔開了一道距離,這高樓瓊玉,金碧輝煌並未讓他失色,反倒因為他的氣勢與之渾然一體,倒像是,他在那瞬間成了這片天的主人。
獨獨是側顏,在光輝下映襯,入及人心,也暗歎非俗世之玉容。
“皇兄,他是誰?”秦萱扯著秦陽的袖子,眼神都要看直了,她見過數不勝數的男子,但在她心中,皇兄的麵貌已經是俗世少有,可今日竟然能見到能與皇兄匹配的男子。
僅僅是一道側顏,但她有些心動了。
秦陽順眼看去,心中猛生了怒氣,還有些嫉妒,他轉開頭:“萱兒別看他,他就是季沉淵,這種大逆不道的賊子,你要離他遠點。”
秦萱聽後,心中恐懼卻又向往和期待,她聽過攝政王的名號,也知他許多事跡,哥哥和父皇都討厭他,連帶著她聽後也對這位異姓王又怕又懼,那是要搶父皇皇位的人。
可如今,她覺得這其中定然是有了些誤會,若是由她來解開,相信父皇和哥哥定然會開心的,她一邊靠在秦陽身上,一邊悄悄地往那邊看著,帶著小女孩的羞怯。
習武之人本就靈敏,季沉淵注意到了那道視線,他沉下臉來,滿眼厭惡,聲音冷厲:“紀允,將那個女的的眼珠子剜了去喂狗。”
紀允看了兩眼才回答:“王爺,那位是皇上最寵愛的長歡公主,她與太子是一同去祈福的。”
“嗬,果真是那老東西生出來的,最寵愛的公主?你說是城池重要還是他的女兒重要?”季沉淵拂了拂衣袖,臉上的笑惡意滿滿。
紀允不敢搭話,要不是場合不對,還有待會娘娘要到了,王爺現在估計已經讓人去把長歡公主送進湖裏麵去了。
季沉淵已經有些不耐了,他一掌將紀允拍過去,又隨手招了幾個太監:
“給本王擋著。”
紀允無奈的和太監們站成了一排,剛好擋住了秦萱的視線。
而這一幕卻被秦萱誤會了,她以為是想讓她過去,可礙於皇兄,她沒有走過去,心中高興又無奈,王爺現在讓她過去就是在為難她,她隻能靠在秦陽懷中,心中有些愧疚。
車馬未行,隻因祈福的另一位主角還沒到,重華宮的貴妃,後宮之中自然是無人敢去催,她們早就被折磨怕了,誰還敢去貴妃麵前露麵,就連秦萱都不敢過去,她幾次被貴妃擋在宮門前,被好多人嘲笑了。
後宮之人不敢,但秦陽敢,他讓人帶皇帝的口諭去,可全被季沉淵一一擋了下來,晨時正陽還未出多少,不熱,露珠的清冷還沒消散,而時間一晃過地快。
秦陽幾次去催都被擋了,祈福的時辰早就耽擱了,但有季沉淵這尊煞神在,誰都不敢動,老皇帝自是知道的,但為了計劃他也隻能忍忍,他倒是派人去催了,可季沉淵更快,人還沒到宮門就攆走了,老皇帝心中的陰謀論已經起來了,看穿了季沉淵就是想在祈福一事上給貴妃潑髒水,他想起左丞,覺得頭疼,所幸就不管了。
辰時三刻終於來了動靜,貴妃邁著步子從步輦上下來。
別了個簡單的發髻,雲鬢碧玉步搖搭配著玲瓏點綴的銀簪,鳳仙似錦裙披在身,身姿曼妙,體態婀娜,少了些平日壓迫的氣勢,如今的貴妃真如山中曇花,取了它一現的絕美,卻比它更為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