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趕到了鎮上,李曇年剛找了個攤位,就淡聲跟三丫說了一句:“你去看看別家的席子怎麼賣的。”
三丫頷首,甩著小短腿鑽到了長街上,二寶則將席子放在放在腳邊,一臉稀奇的往周遭張望。
待三丫再回來時,她那張小臉上滿是驚喜。
“三十五文錢一床,沒想到,一床席子居然能賣這麼高的價格。”
李曇年並不意外:“就照著你打聽來的價格賣,放心,我不會要你們一個子兒,賣多少,都是你們自己的。”
二寶聽得這話,不由多看了李曇年一眼,三丫則有些鬱悶,幾番猶豫,還是開了口:“後娘,我壓根就沒那意思······”
“好好賣東西,把錢數清楚了再給人席子。”
李曇年說完,她攤子前就上客了。
羊蠍子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今日,甚至還排起了長隊,等李曇年陶罐裏的羊蠍子都賣完後,還有好些人沒有吃到羊蠍子。
於是,人群裏就爆發了不少不滿的聲音,李曇年沒法,隻能給大夥兒保證,明日一定多做些。
另外一邊,二寶和三丫的席子也就隻剩下兩床了,李曇年陪著他們等了一陣,眼看著街上也沒什麼人了,這才讓他們收了攤,徑直去了羊肉攤。
在羊肉攤上,他們又碰到了那個婦人!
那婦人將羊肉攤上所有的羊蠍子都買了,見她過來,不免得意:“你來晚了。”
羊肉攤主正在數錢,他壓根沒想到這羊蠍子也有人爭著買的時候,高興之餘,順嘴笑道:“是啊,姑娘,你來晚了。”
“後娘,她分明就是想搶你生意!”三丫忍不住磨了磨牙,她還道這人昨兒個為什麼跟著他們,原來,是想摸他們的商機。
羊蠍子非但不值錢,做出來的味道還好,是個傻子都會做羊蠍子的生意。
完了,完了,後娘這營生算是別人搶了,三丫一陣嗚呼哀哉。
二寶雖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不過,這人買光了羊蠍子,就意味著後娘買不到羊蠍子了,後娘買不到羊蠍子,就意味著後娘不能擺攤了。
所以,二寶看向那俏婦人的目光也十分不滿又敵對。
“嗬!”那俏婦人輕瞟了兩個小豆丁一眼,就扭著水蛇腰,朝他們走了過來:“也不打聽打聽我九娘子的名頭,居然還跟我搶生意,活該!”
“你!”三丫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二寶也攥緊了小手。
李曇年很是平靜的拉著兩個小豆丁往前走,三丫看著那自稱九娘子的女人漸行漸遠,氣的小臉發青。
“後娘,你怎麼不打她,你看她那囂張樣,都一把年紀了,還把腰杆兒扭成那樣,真不要臉!就是個潲水婆娘,還真以為自己稀罕了!”
李曇年:“······”這些詞,都是打哪兒學的?
三丫沒有注意到李曇年的目光,仍是自顧罵咧著:“氣死我了,一看就是個花蝴蝶,不安分的婆娘,我詛咒她被人浸豬籠!”
······
李曇年眼皮子抽抽的厲害,眼見著她那小嘴巴拉巴拉,罵個不停,她終於忍無可忍。
“夠了,往後不準再說這些話!”
三丫有些懵,剛剛九姑娘那麼過分,後娘都沒生氣,自己說上兩句,後娘反而生氣了。
後娘生的是哪門子的氣?
“潲水婆娘什麼的,往後不準再說了!”李曇年嚴厲說完,這才黑著臉,往一旁肉攤上走去。
三丫覺得自己好像惹後娘生氣了,可又不知道自己哪兒錯了,村裏人不都這麼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