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氏的一再催促下,林子言和周玉蓮的婚事已經定在了年關。
雖然,林子言在村裏的風評不怎麼好,可林子言好歹是秀才,周父、周母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莊稼人。
在他們看來,能將閨女嫁給秀才郎,那便是天大的好事,一時間,倒也不嫌林子言有無房產了,歡歡喜喜就應下了這門婚事。
此番,村裏人吃上了林子言和周玉蓮的喜糖,少不得會說些恭維好話。
林子言聽得極為受用,一想到自己就要將蓮姐兒娶進家門了,他心裏更是高興。
但這樣的高興,在看到沈硯之他們下車後,就變了味道。
他是認得沈硯之的,這人搶了他的學生,害得中學裏的學生少了一大半,村裏人雖是沒說什麼,可林子言一度以這樣的事兒為恥辱。
他總覺得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別人定是沒少嘲笑於他。
他可是這鎮上唯一的秀才,那沈硯之如何比得過他,又憑什麼將他給比下去!
如今,他還沒找到機會出這口惡氣,結果,這沈硯之就來了?
“那,那個是年姐兒嗎?”耳旁傳來了周玉蓮的聲音,林子言回神,順著周玉蓮手指的方向,朝隨沈硯之一並下牛車的女子看了去。
隻見那女子生了一雙瀲灩秋水眸,模樣嬌美,身材纖細,一走起來,裙擺隨風晃動,一不小心就迷了人的眼。
林子言從未在青石鎮上見過這樣好看的女子,不,這已經不單單是用好看能形容的了。
她就像那四月裏的芍藥,張揚又明豔,讓人無法忘卻。
“言郎。”耳旁傳來了周玉蓮那略帶著不滿的聲音,林子言一回神,就看到周玉蓮正滿是委屈的看著他。
林子言心中警鈴大作,他,他竟當著蓮姐兒的麵,看了別的女子這麼久?
“怎麼了,蓮姐兒,你剛剛說了什麼?”斂了神色,林子言趕忙道。
周玉蓮抿了抿唇,不說話。
林子言怕她多想,忙將人拉到邊上哄道:“蓮姐兒,你不要多想,我,我剛剛其實是在看那沈硯之,就是他將族學裏的學生搶了一大半,我沒想到他會來咱們村子裏,我心裏不舒坦。”
“當真?”周玉蓮麵上鬆緩了一些。
她自然是願意相信言郎的,隻不過,適才她以為言郎看著別的女子走神,她心裏便覺著酸溜溜的。
原本,在這陸家村,她才是最好看的女子,不管是言郎還是別的男子,也從未將目光放在別處過,若如今,她真被別的女子比下去,心裏自不會好受。
好在言郎隻是因為那沈硯之失神罷了。
周玉蓮鬆了一口氣,又將心裏話問出了聲來:“言郎,你瞧那女子可是麵熟,我,我怎麼覺著,她是年姐兒?”
“怎麼可能!”林子言想也不想地搖了搖頭。
他之前雖是看到過李曇年沒戴麵紗的模樣,也不否認她確實好看了許多,可再怎麼變,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變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