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耕牛或者騾子、戰馬一旦衝向步兵陣,那結果是相當致命的。就算是用弓箭,其實很難阻擊它們的衝鋒。
然而,這一招對於幾乎全部騎兵的建奴,效果是非常差的。騎兵的移動速度快,也可以馬上清理出足夠的躲避空間。
這些建奴騎兵麵對蜂擁而來的騾子,非但沒有驚慌,幹脆就不用弓箭了,取出擲矛朝迎麵衝來的騾子擲去。這招終於奏效了,擲矛洞穿騾子的腹部,給騾子造成致命的傷害,很多騾子在中了一矛之後便轟然倒下,再也爬不起來了。
莽古爾泰憤怒的罵道:“爹個鳥,敗家子,不會過日子……給爺活捉這些騾子!”
更多的建奴騎兵紛紛扔住套馬繩,一條套馬繩不足以勒住奔騰的騾子,那就多加幾條,隨著一條條套馬繩套在騾子的脖子上,這些憤怒的騾子,慢慢被建奴的騎兵控製住了。
就在這時,有眼尖的建奴發現騾子背上似乎綁著什麼東西,關鍵是還帶著引信,這些引信並不是一條,而是多條同時燃燒著。
“嗤嗤……”
“主子,您看這是什麼東西!”
莽古爾泰終於在麾下奴才的提醒下,發現了這些騾子的異常,發出的嗤嗤聲,那就是燃燒的引信。
“快散開,這是火藥,要爆炸了……”
莽古爾泰的反應其實不算慢,然而,再提醒建奴,已經遲了,畢竟噪雜的戰場上,戰馬嘶鳴,騾子吼叫,建奴也在大喊大叫,莽古爾泰的聲音,傳不了多遠。
“轟……”
一聲爆炸巨響打斷了莽古爾泰的話,他遁聲望去,看到建奴騎兵中間騰起一團煙焰,好幾十騎連人帶馬渾身噴血,慘叫著倒了下去。
這一百斤顆粒式黑火藥,是黑火藥中威力最大的火藥,爆炸威力相當於十幾公斤的tnt,哪怕是後世一五五榴彈炮的炮彈,裝藥是十公斤,當然這並不全是tnt,而是混合炸藥,威力自然是巨大的。
一顆一五五毫米的榴彈炮彈,爆炸殺傷半徑是六十至三百五十米,大口徑榴彈炮其彈丸爆炸時,其掀起的氣浪真的能將人送上雲端,再掉下來都會死人。此外,戰場上,有許多士兵,不是直接死於炮彈彈片的殺傷,而是被爆炸氣浪震得七竅流血而死。
現在的建奴也是一樣,被一百斤顆粒式黑火藥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直接掀翻,沒被掀翻的也被以爆速飛來的彈片和鋼珠擊中,壓抑的慘叫聲從那密不透風的頭盔裏傳了出來。
麵對以爆速飛來的殺傷破片和鐵釘,再厚的鎧甲也沒用,建奴騎兵被彈片割麥子似的一叢叢的割倒,死傷枕籍!
“轟轟轟……”
一百五十餘頭騾子接連爆炸,一連串密不透風的爆炸巨響猛然響起,壓倒了千軍萬馬的嘶喊,建奴騎兵駭然把目光投過來,隻見騎兵中間火光衝騰,彈片橫空。
建奴對明軍那種類繁多的火器並不陌生,在明軍的火器庫裏就有震天雷,建奴沒少品嚐它的滋味。
這玩意就是一個裝著大量鐵釘、鍋子碎片的木罐或者陶罐,點火後扔出去,轟的一下炸翻一大片。問題是這玩意少說也是十幾斤重一個,隻能用來守城,勉強用於野戰也得用投石機投擲,單兵攜帶就算了,根本就扔不遠的。
當然,劉明遇隻所以敢用大車裝載火藥引爆,用來殺傷建奴,現在又用騾子馱著黑火藥衝擊建奴,最根本的原因,其實並不是他聰明。
而是因為其他明軍玩不起,明軍說到底是一支叫花子一般的軍隊,雖然裝備了大量的火槍和火炮,可問題是,平時不舍得訓練,因為訓練會造成火銃槍管的損耗,也會損耗火藥,明軍將領窮怕了,連訓練都不舍得,需要省著用。
一輛價值二十五兩銀子的大車,說炸就炸了,要知道當初三四百輛大車,如果全部采購就需要八九千兩銀子,當然算上火藥的錢,那就是一萬五千多兩銀子,足夠一支上萬人馬,半年的給養消耗。
沒有人敢這麼玩,現在同樣也是如此,一百五十餘頭騾子,加上一萬五千餘斤顆粒式黑火藥,僅僅製造這一波攻擊,折算成錢的話,也要超過一萬兩銀子。
但是,劉明遇並不在乎。因為他獲取銀子的渠道比做生意還要快,百草山的八萬餘名百姓,就給他提供了八萬多積分,加上繳獲的金銀,一下子獲得一百七十多萬積分,也就是一百七十多萬兩銀子。
更何況,隨著劉明遇打了勝仗,大明的百姓,隻要認同劉明遇,他的聲望同樣提高了不少。這就是經濟決定思維,經濟決定格局。
窮人的一套房子,哪怕再破再爛,修修補補,將就著住。有錢人感覺審美疲勞,哪怕裝修和家俱都是全新,說推倒就推倒。也好比窮人一輛車,一直開到報廢。有錢人一輛車,隻是偶爾搭配衣服的時候,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