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頭一回見主子興致這麼高昂,片刻不敢耽擱,按照原樣將殘棋排好,立於一旁。

容離和雲襄就著留下的這半幅棋局下開來,殘棋本就難解,哪怕聰明如斯的二人也要費些功夫。

一個時辰一晃而過,仔細看看,棋盤上的局勢,和剛開始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

“我該走了。”他見容離還沉浸在棋局中,輕聲出言提醒。

下棋哪能一天下完?不然他怎麼找機會再來?

這棋啊,一直下不完才好。

“到點了?”容離抬頭,她還沒下過癮呢,殘棋果然比一般棋局有意思,“那你明日早些來,成嗎?”

這麼擱著,她心癢癢。

“好。”他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她的要求他自然會應,更何況是如此和他心意的要求。

棋局被封了起來,待送走雲襄,容離還在想棋要如何下,簡直進了入定狀態,其餘三個丫頭不禁好奇,怎麼主子睡個午覺起來,就成這個樣子了?

一連幾日,容離和雲襄的棋局一直在繼續,雲襄來的一日比一日早,容離吃飯睡覺都在想這局棋要如何解。

棋盤上,波雲詭譎,迷霧重重,每走一步都須得慎重之極。

兩人雖說均不輕鬆,到也樂在其中,恍然不覺時光飛逝。

就這樣一日一日過的飛快。

這天,五月初五端陽節如期而至,這日宮中照例舉辦盛會,三品以上的官員可進宮赴宴。

皇後懿旨,宮中花開正盛,正是百花爭豔之時,誥命夫人可攜女進宮一同賞花。

其中,皇後特指容離入宮。

謝菡聽完傳旨太監的唱和後不禁皺了眉頭,皇後是什麼意思?

明知道離兒已被端王休棄,卻還要宣離兒入宮,說是賞花,可謝菡覺得沒那麼簡單。

容離到是沒什麼所謂,反正她和皇後一家沒什麼關係了,讓她去就去唄,還能少塊肉嗎?

伸手壓了壓謝菡眉心的褶皺,她笑眯眯的說,“娘,當心變醜哦。”

“你這孩子,”謝菡抬手點了點她額頭,“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沒心沒肺,皇後此旨必有深意,依娘看…”

“咱們還能抗旨不尊?”容離安撫的拍了拍謝菡的手,“娘,皇後下旨,無論人家是個什麼意思咱們都得接著,左右不過為難我而已,大庭廣眾之下,她難道不要麵子的嗎?我這點事誰不知道,若是皇後挑明了為難我,落下個小氣的名聲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皇後在宮中待了多少年,她的手腕怎容小覷?”謝菡搖了搖頭,她不能讓女兒有事,“那日為娘自己進宮,就說你病了,皇後還能讓人抬你過去不成?”

容離正色說道,“娘,您也說了,皇後手腕頗多,萬一我閉門不出正和了她的心意呢?到時讓您一人應付皇後的刁難,我可不依,我家娘親怎可被他人欺負?您放心,女兒已經長大了,這些事情應付的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她也不能當場殺了我吧?就算不顧念她自個兒的名聲,也得顧念您和爹爹呀。”

容離說完歪著頭看向謝菡,“您要還不帶我去,就說明您嫌我給您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