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蔣知閑艱難地張開口,好幾次都發不出聲音來。

他難過地走到檢測艙,右手緩緩撫上沈悄悄的腹部,應該是這個位置吧。

這裏有個新的生命,他的心髒還在微微跳動,血液與母親相連。

如果他能出生,會是男孩還是女孩呢?如果是女孩,她會和母親一樣,漂亮可愛,奶聲奶氣地叫他一聲‘爸爸’嗎?

蔣知閑垂著頭,沒有人能看見他此刻的表情,有多麼的痛苦。

他的手左手捏著艙壁,手上的青筋跳動著,好像是忍耐到了極限。

“救……救悄悄。”蔣知閑艱難地鬆開手,就像與那還未成形的小生命,做了最後的告別。

“好,我會在這裏維持她的生命體征,攔截她血液裏的毒素發展。”阮遇果斷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蔣知閑頹喪地直起身,再無任何猶豫,“好,我去駕駛戰艦,給我看好她。”

“我答應你。”阮遇鄭重承諾道。

盡管有萬般不舍,蔣知閑還是義無反顧地來到了駕駛艙,他畢竟盡快回到帝都,給悄悄最好的救治。

“要是我再早一步,就早一步,就好了。”

孤身坐在駕駛艙裏的蔣知閑,懊悔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他蔣知閑辦事,一向隨心隨性,桀驁不羈。

這一次,他無比懊惱,痛恨自己沒有早一步追蹤蟲族的信號,沒有早一點,在悄悄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出現。

逐漸恢複體力的溫瀟,終於搞懂自己被注射了什麼。

但他已經沒有心思去擠兌蔣知閑了。

“悄悄怎麼了?”溫瀟扶著牆,一步步挪到檢測艙的位置。

看著躺在裏麵,昏迷不醒的女人,溫瀟的心都提了起來。

阮遇微微側目,很快便認出了溫瀟的身份,“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找悄悄。”溫瀟坦蕩道。

“圖蘭不想看見你。”阮遇皺起眉,提醒道。

溫瀟嗤笑一聲,眼神不屑,“我說了,我來找悄悄。”

他才不管圖蘭願不願意,他要找的人是沈悄悄。

“你以為你做的事,圖蘭沒發現嗎?”阮遇瞥了一眼治療室裏的監控,壓低聲音,隱晦地說道。

沒想到此刻,溫瀟早就無所顧忌,他直接坐在檢測艙旁邊,趴著那裏靜靜等著。

“怕你們知道,我就不會做了。”

他溫瀟做事,什麼時候怕過。

聽到他的話,阮遇抬起頭,像是從未認識過溫瀟一樣。

“我看不懂你。”

“這麼輕易被你們看懂,我早就死了。”

這話,溫瀟以前也說過。

他伸手碰了碰沈悄悄的手,眼神很是溫柔,“她這一個月過得開心嗎?”

“你問圖蘭,還是悄悄?”阮遇問。

溫瀟挑眉,“有區別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阮遇臉色一變,明顯不願繼續這個話題。

然而溫瀟根本不肯放過他,“阮遇,圖蘭知道你改變了藥劑的配方嗎?”

被戳中秘密的阮遇,眼神明顯變得淩厲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