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兩人各懷心事地在漫天極光中睡去。
紀心瑤在恍惚的夢境中逡巡著。
她走了好久,來到了一處古色古香的地方,乍一看有點像宋公館的頂樓,但是沒有大片的落地窗,隻有打開的木門和前廊的竹編帷幔。
紀心瑤走上前,將帷幔拉開,隻見一人身著玄色深衣,背對著她,坐在柳樹下的石桌旁,。
“你真的要走嗎?”男人聽到了她的聲音,縱使沒轉過身來,也稀疏平常地和她對話。
“時候到了,我該走了。陛下大業已成,無需再留我在身邊。自此別過,陛下保重。”
她拱了拱手,準備離開。
忽然,男人站了起來,轉身道,“如果朕不準你走呢?”
“你不可阻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富有四海,有何不可?”
男人走近了,紀心瑤才看清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但是對方的神態氣息卻很熟悉。
紀心瑤總有種感覺,這人應當是宋子廉。
“陛下,您縱使富有四海,也無法阻止一個本就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離開這個世界。”
“你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那你是哪裏的人。”
紀心瑤抬手,指了指天上,“我是天上的人,在凡間的事已了,今晚便會有人接我離開。”
“不!即便是天兵天將來,我也不允許有人將你帶走。今晚我會在此地布下重兵……”
“即便布下重兵也是無用的。”紀心瑤也走近了他,“我與陛下並非一個世界的人,我終究是會離去的,等我回到了之前的世界,會忘記陛下,忘記這段感情。所以也請陛下將我忘記,勵精圖治,成為一名賢明的君主。”
宋子廉低下頭,埋進她的懷裏。
“我無法忘記你。縱使你要走,難道你真的要如此絕情,把這段記憶抹除地一幹二淨嗎??”
紀心瑤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腦袋。
“陛下,這是我也無力阻止的。我不能再次止步不前,任務完成,我就必須離開了。”
她的心一點點抽痛著,猶豫之下拿出了一枚藥丸。
“陛下,天不順人願,往後種種我也無法向你保證。但倘若您願意等我,可將此不死藥服下,以期來日。”
夢境至此消散。
紀心瑤在半夢半醒之間努力地想要把這個夢記起來,但是她醒來的時候還是忘記了。
她隻記得自己好像夢到宋子廉,是一個很悲傷的夢。
紀心瑤睜開眼,晨光灑滿雪地,整個玻璃雪屋都亮堂堂的。
宋子廉正在穿衣服,一邊穿著一邊對剛醒過來的紀心瑤道,“你餓嗎?早餐想吃些什麼?”
紀心瑤怕他離開,趕緊抓住了他的手,“你別走。”
“我不走,我就是起來拿一下手機。我命令了他們不準來打擾的,不打個電話過去讓人給咱們送早餐過來,我們兩隻能在這裏煎雪煮水了。”
紀心瑤點了點腦袋,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心想宋子廉也不會傻到一個人這樣出去走好幾公裏。
“吃完飯我們怎麼玩啊?”紀心瑤忽然問道。
“玩?你昨天滑冰摔到的地方不痛了嗎?”宋子廉認真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