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昨晚和大主教一起挫敗了一個墮落之女的陰謀?”
從麥廉的床上醒來,盯著陌生的天花板大腦一片空白。
麥廉可不管這麼多,扶著林克的肩頭拚命地搖晃:
“到底發生了什麼?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林克感覺自己的腦漿都變成一團漿糊了,趕緊拍開麥廉的手臂。
“你倒是讓我洗漱一下吧。這才剛睡醒啊。”
“快去快去。”
麥廉手忙腳亂的從房間的角落裏拿出一堆洗漱用品塞進林克的懷裏,然後就把他往洗漱的水池推。
被人用如此之熱烈的眼神盯著,林克拿出了有史以來最快的洗漱速度。
半小時之後。
“這麼說來,這個幻夢舞廳為什麼不肯贖身的目的就很清楚了。”
林克意外的看著他,端正了坐姿像是要聽聽他有什麼高見。
“其實很簡單,既然他們培養異類的水池需要很多的少女,而且你還說下麵有一層白骨。
顯然這些被他們買下的少女最後都會成為異類口中的食糧。
這樣一來,舞廳的存在是為了掩人耳目,強買強賣的少女是屯好的儲備糧。
他們本就不是為了賺錢,自然不會讓你贖人。”
麥廉越是說著,就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測。
說完之後還狠狠的用拳頭砸在自己的大腿上,滿臉疼惜。
“一地的白骨啊!也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
該死的墮落之女!”
在從未說過什麼糙話的麥廉意識中,該死已經是惡毒到不能再惡毒的詛咒了。
“還好當時阿列克大主教趕到及時。”林克現在想想也是後怕,要是當時趕到的是另外一個主教,恐怕這件事都沒有這麼容易解決。
“誰說不是呢?”麥廉也很是感慨。
兩人正準備接著問候一下墮落之女的女性親屬,門外就傳來了一群怒罵聲。
“你們這療養院,可真的是夠熱鬧的。”
麥廉也是苦笑,他這個工作人員可比林克知道的細節多了不少。
別人也不是第一天來鬧了。
“怎麼說,跟著我一起去看看,還是去看看琳白?”
“我和你去吧,琳白這兩天估計都不是很在乎我陪不陪了。
她和勞麗娜聊起天來,眼裏根本就沒我這個哥哥。”
“居然從你嘴裏聽到了醋味,真是難得。”
林克翻了個白眼,跟著麥廉往外走。
喧鬧聲是從一間病房門口傳來的,偶爾還能夠聽見女子的哭泣聲。
“你們療養院就是這樣保管逝者遺體的?!”
突然,人群猛地散開,將門口的位置暴露出來。
一個穿著粗布汗衫壯實男子用力地將一個永恒教會教士推了出來。
清瘦的教士根本就止不住自己往後傾倒的身軀,眼看就要撞在牆上。
看他這樣子,估計一個輕微腦震蕩算是免不了了。
麥廉趕緊幾個快步上前,將那個教士扶穩,低聲安慰幾句,然後走向那個粗布汗衫的男子。
“怎麼,又要換個人來搪塞我們?”
“我很抱歉,”麥廉對著汗衫男子深深鞠躬,“我們沒能保護好你哥哥的遺體。”
“你知道我是誰?”
“布萊克先生,您的哥哥是我的患者。上次您送他來的時候,我們見過。”
“很好,那我就不說什麼了。”
汗衫男子臉頰抽搐,一身的汗毛都微微豎起。
他伸出手拉住麥廉的衣領:“我問你,我哥哥到底為什麼死的!”
“我們不知道。”
麥廉甚至沒有抬起頭,也沒有反抗,就這麼任由汗衫男子拎著他。
林克在一邊看的火大,可是麥廉卻暗中對他搖了搖頭。
“你們療養院為什麼治不好病?啊!你告訴我為什麼治不好!”
“療養院不是神殿,教士也不是神裔,我們治不了所有人。”
麥廉很想說出這句話,可是當他看見男子眼裏的濕潤,卻隻說出一聲:“抱歉。”
“抱歉!又是抱歉!我哥哥死了,你們把診費退了。我自認倒黴!
可為什麼隻是一天時間!一天!我哥哥的遺體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男子提著麥廉的身子就往房裏走,人群也跟著他移動。
林克混在人群中跟了進去,想要看看能讓男子憤怒如此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可當他看見男子口中哥哥的遺體時,林克也不由得同情他起來。
那是一具看起來就久經勞動的身軀,渾身上下的老繭都能夠看出此人生前有多麼的勤懇。
可就是這樣一位勤懇的勞動者,他此刻的身軀上卻全是一個個黑色的小窟窿。
就像是被蛀蟲蛀空的蘋果,內在都已經被掏空。
一層纖薄的皮膚在骨架上無力的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