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人整齊的腳步聲,居然能夠比數百個槍口都可怕。
雷肯是第一次意識到,這位從來都不怎麼展露手段的希卡城伯爵,手上究竟掌握著什麼樣的恐怖力量。
銀光閃爍,光潔如鏡的戰甲隨著步伐微晃,卻發出整齊劃一的清脆碰撞聲。
殺氣四溢,無堅不摧的重劍穩如泰山,卻像是懸而未放的斷頭台,散發出望而生畏的氣息。
凝神沉澱,堅決果斷的雙目如出一轍,無一不充滿對勝利的絕對自信。
這是一隻不需要任何人證明的百勝之軍!
雷肯突然感覺自己平時的嘴確實有些賤了,將兩個肩膀往前一鬆,整個人都有些佝僂地挪到烏茲科的麵前:
“伯爵,這次真的是我們辦事不利。事後一定到門前賠罪。”
烏茲科看著從飯店中吊兒郎當走出的墨鏡,冷冰冰地留下一句:“別來,你不配。”
雷肯賠笑的表情瞬間僵住,無數的髒話就要衝著烏茲科的背影衝出去。
但從身邊邁著規整步伐走過的身影,瞬間讓他感覺心頭一片祥和。
世界多美好,為什麼要這麼暴躁?m.x33xs.com
不配就不配吧,最好永遠都不想再看到我。
連雷肯在這隻騎士團前沒了脾氣,市政廳的人手更是自覺的讓開一條通道。
像是彩排過一樣的氣氛組,可他們在這之前甚至都不曾見過這一隻傳說中的軍團。
“真是精彩,這麼多年來,您手下的軍團真是我見過最特別的。”
墨鏡渾然不把自己放在烏茲科的對立麵一般,居然還輕鬆的鼓掌稱讚:“我們血賊團全大陸不知道縱橫過多少城市,卻在您的手上栽了。”
烏茲科全然沒有將他的讚歎放在眼裏,隻是默默地將手掌放在腰間佩戴的劍柄:“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居然是個蠢貨。”
“也許吧,在聰明的人也有犯蠢的時候。”
“想不到你居然還是個講兄弟義氣的人,等會兒我會盡量不把你打成一團碎肉,讓你有機會留個全屍。”
墨鏡伸長了脖子,鼻梁上的眼鏡都因為慣性往前蹭出幾公分,耷拉在他的筆尖上,露出一對暗金色的豎瞳。
“不要把我和那些蠢貨說成兄弟好嗎?
不過是一群比較趁手的工具罷了。
今天我會回到這裏,隻是因為你啊,可敬的烏茲科伯爵!”
墨鏡的表情逐漸癲狂起來,嘴角像是要撕裂到耳垂,講整個五官都拉出異形的狀態:
“一個這麼有趣的人!我無時不刻不在渴望著將你的腦子挖出來,一口一口的吞下去,嚐嚐究竟是什麼樣的味道!”
邊說著,墨鏡邊伸出兩根手指插進嘴裏,用力地將上下顎撐開。
一條分叉的細舌團在他的口腔中,貪婪的從空氣中劃過。
粘稠的唾液從他的舌下湧出,順著他的手臂流在地上,彙成一灘。
看著他渾然天成,但又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人類身上的異樣器官,烏茲科認定一般的說道:“【奇美拉】。”
“確切點說,是【蛇男】,”墨鏡將眼鏡推回原位,“怎麼,你害怕了?”
“隻是覺得你是以生命力著稱的【奇美拉】真是太好了,”烏茲科壓低身子,踏出一隻腳,“相比虐屍,果然還是活著的東西更讓人舒適啊。”
墨鏡感受著從烏茲科身上勃發的血腥氣勢,露出一個笑容。
他扯開自己的上衣,兩輪腥紅的法陣將他的胸前完全占據:“別急,我們來講講條件吧。”
烏茲科沒有答複,可腳下的地麵卻猛然下陷,破碎出蛛網狀的裂痕。
“首先,這兩座法陣和裏麵用來囚禁人質的法陣是一體的。
而它們又是和我的生命相連。
也就是說,我死,裏麵的陣法就會同時毀滅,裏麵的人隻要實力沒有超過銀月階級,必死。”
腥紅的氣息像是火焰一樣在烏茲科的身上燃燒起來。
淡紅色的細線從軍團中每一個人的胸前飛出,最後鏈接上他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