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蘭高地紅茶,又被稱為西冷紅茶,其口感之純正,得到了‘先給世界的禮物’之美稱。
這種紅茶非常適合剔透的玻璃杯,透過清澈的陽光,你可以注意到橙紅的茶湯之上,淡金色的光圈,有如神聖加冕。
我注意到你一向喜歡喝純茶濃茶,所以特地通過店長進貨的渠道,高價收購了一點錫蘭高地紅茶,覺得一定會相當符合你的口味。”
林克站在奧黛雅的身邊侃侃而談,看得出來他對於這一次的紅茶可以說是相當有信心。
奧黛雅雖然一句話沒說,可她每一次將自己溫潤的雙唇貼合在茶杯邊緣,緩緩抿上一口茶水的時候,眉眼間淡淡的享受是無比真實的。
“能讓你都說上一句高價的,我都有些不敢嚐了。”一旁的麥廉苦笑著端著林克給他準備的茶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林克衝他反了個白眼,無語道:“你要是早上三分鍾說這句話我就不給你準備了。現在茶都已經泡好了,你不喝也是浪費。”
麥廉尷尬的摸摸頭:“好像是這樣啊···”
也不再多猶豫,舍生忘死一般端起茶杯就往嘴裏倒。
林克看的是直挑眉毛,奧黛雅更是忍不住的咳嗽一聲,親不自禁的想要終止這種暴殄天物的行為。
不過最後兩人都壓製住了自己的潛意識,默默地注視著這家夥把剛剛泡好,還在呼哧呼哧冒著白氣的濃茶對著自己的嘴巴就倒了進去。
不得不說,人是非常奇妙的生物。
比如說有的地方能夠大小如意,我說的是肱二頭肌。
也有的地方能迅速變色,我說的是麥廉的臉。
身為典型的白膚色人種,麥廉的皮膚和甜品店裏賣的白巧克力都能夠比上一比。
這一杯滾燙的茶水入喉,比生吞了一塊熱碳都更加誇張。
瞬間就讓麥廉的麵龐由白變紅,更是在額角上爆出幾條青筋,兩眼圓鼓。
“實在不行你就把茶吐了吧,”林克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麵前這位“成年人”,捂著腦袋痛苦地搖頭,“你難道喝下去之前都不看看水到底有多燙的嗎?”
麥廉一頓掙紮,就是不肯將嘴裏的茶吐出來,寧願鼓著腮幫子讓茶水在自己的嘴裏降溫。
一邊燙的直轉圈,一邊指手畫腳的想要表達些什麼。
在奧黛雅難以置信的眼神中,林克居然苦惱地點了點頭:“你說你不舍得把這麼貴的茶水給吐了,等下用法術療愈一下口腔就好。不是,你們做教士的,都是這麼猖狂的嗎?”
有沒有搞錯,這麼亂七八糟的比劃一通你居然真的能夠看懂?
注意到奧黛雅的眼神,林克也是一愣,然後趕緊解釋道:“我也沒看懂他的手勢,但我知道他的性格,所以大概能夠猜出來一點。”
兩人正說著話呢,另一邊的麥廉已經將涼了不少的濃茶給吞了下去,抬手就是一團金燦燦的光芒被他直接塞進嘴巴裏,然後就是一陣漫長而舒爽的歎息。
許久之後,在大家莫名微妙的眼神中,麥廉惋惜地看著自己手中的茶杯感歎道:“沒嚐到什麼味道啊···”
“這麼濃的茶你都嚐不出來什麼味道,怕不是第一口下去你的舌頭都五成熟了吧,”萬般無奈地林克邊吐槽著,順手就從茶桌的下麵拿出來一個盒子,“你還是吃你的甜點去吧。”
麥廉驚喜地接了過去,捧到鼻子之前聞了一聞,頓時對著林克豎起一根大拇指。
“快吃吧,這都差不多二十分鍾了。你不是還有工作的事情嗎?”
麥廉點點頭,猶豫了片刻將蛋糕放回了茶桌下麵的置物台上:“那我還是先工作吧,這個蛋糕我等到今天的工作都結束了再吃。”
“隨便你,聽你這意思現在是要去工作了吧。趕緊趕緊,我還要幫小白治療呢。”
麥廉也不多說什麼,裝出一副我多餘我活該的欠揍模樣,拖拖拉拉地走到門口時才回頭問了一句:
“為什麼今天的治療不讓我旁觀了啊?我還想學學怎麼治療異化症患者呢。”
奧黛雅冷言冷語,放下茶杯看了這個永恒教會的教士一眼。
雖然家族被斬盡殺絕的血仇讓她幾乎對每一個永恒教會的教士都帶著有色眼鏡,本能地厭惡他們。
但見了這麥廉教士幾次,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認,麥廉身上那種潛藏的善良實在是讓人動容。
“小白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家族中的一種秘法剛好可以幫她治好身上的異化症。
不過這種方法幾乎是沒辦法複製的。沒什麼參考價值。
之前的一些用來調養身體的方法你應該也記下了,那些才是對你有用的東西。”
奧黛雅來幫小白治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小白身體狀況的好轉也都是他眼睜睜所見。
雖然看起來像是個幼女,但在麥廉的眼裏,這位奧黛雅夫人在某種程度上比其阿列克大主教都絲毫不差。
至少阿列克大主教束手無策的事情,奧黛雅能夠有條不紊的給出解決方案。
“感謝您的授予,”麥廉正色對著奧黛雅鞠了一躬,“如果您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還請千萬不要遲疑。”
奧黛雅微微頷首:“了解,出去吧。”
隨著門鎖哢噠一聲響,房間裏的氛圍變得有些沉默。
那是混合了緊張和期待之後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