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岩漿巨人,站在城牆上時已經足夠讓人震撼,然而等站在祂的腳下,震撼就已經完全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情緒。
指揮官能夠通過自己盔甲縫隙間碰撞的聲響,感受著來自身軀的顫抖,。
很難說那是恐懼還是興奮,但他很清楚一件事,守護這座鋼鐵之翼的重要性,還要在他的生命之上。
他冷著麵龐,久經烈日曝曬而變得黝黑的麵孔,此刻像是鍛造爐中精鋼一樣發出內斂而厚重的微紅。
貼近他的胸膛,你甚至可以聽見在他體內像是發動機的轟鳴一樣深沉的鼓點。
“出發。”
從他口中吐出的字節將簡潔清晰做到極致,但麾下的騎士團沒有一人不曾聽出他發自肺腑的堅決豪邁。
披著鋼鐵的洪流在他的指揮下,從大開的閘門內傾瀉而出,毫不遲疑地和魔潮撞擊在一起。
鮮血從肉體內迸濺,星火在鋼鐵和利爪的碰撞中綻放,戰場的殘酷就在眼前赤果果的顯現,撕裂了一切虛假的和平,毫不掩飾地顯露深淵的野蠻。
一條條精準地作戰指揮不斷從他的口中吐出,就像是一隻無形的巨手降臨在鋼鐵之翼的麵前,隨心所欲的操控著麾下的騎兵團一次次穩步向前。
很開,整個鋼鐵之翼的前方,就已經在他的指揮下形成了一道半圓形的鋼鐵壁壘,血光閃爍中,騎士團紛紛取出重盾插在地麵,冰冷堅定的瞳眸透過縫隙鎖死敵人,兩米有餘,寒光四射的長槍不斷抽插,每一次進攻都代表著大片敵人的倒下。
而在他們的中央,指揮官幹脆利落地從駿馬身上躍下,身上刻著繁複花紋的盔甲上開始遊動如大地一般厚重的土黃色靈光。
感悟大地厚重的戰士,作為鋼鐵之翼的指揮官,他無疑是極為合適的選擇。
作為信仰紛爭之刃的超凡者,戰士一直是最普遍的超凡者類型,沒有之一。
他們的能力樸實基礎,很多都是直接強化身體素質的類型,但樸素不代表不強大,簡單不代表不致命。
對於所有的戰士而言,戰鬥不僅僅是一門本領,更是一門廝殺的藝術。
幾乎所有的戰士都在戰技上有著相當兩眼的成果,有人說這是紛爭之刃的賜福,但真正的戰士卻不這麼認為。
有多少人是在百萬次揮劍之後才領悟到其中的奧妙,有多少人是在無數次生死徘徊之後才明白了戰鬥的本能,有多少人在一次次通宵達旦的糾結之後才堅定了自己的道路。
戰士不是屬於天才的途徑,而是屬於努力者的希望。
指揮官緩緩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手中重劍緩緩落地,劍尖在土壤中戳出一個小坑。
黃沙紛飛,沿著筆直的劍脊盤旋而上,隨著輕微的蜂鳴聲,在劍刃邊緣化作一圈微不可察的鋸鏈。
做完這一切,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肺部隨著大量的空氣擴張,將胸甲高高挺起,倒映著日輪的金屬表麵堅不可摧。
在所有人敬畏的注釋中,指揮官對著岩漿巨人咆哮道:“直視我!”
聲音才紛爭之刃的法術之下化作崇高的言靈,粗暴地撞碎岩漿巨人混亂的精神世界,直抵他心中的憤怒,不講道理地將其徹底勾出。
如果岩漿巨人是真正的傳說階級深淵異類,而不是通過儀式手段獻祭雜糅出來的合成物,指揮官口中的嘲諷法術或許根本不能對他生效。
就算有效果,恐怕也得用秒為單位來計算持續時間。
但事實全然不是這麼回事,畢竟岩漿巨人的腦子裏是整個地下城市中,無數英雄後裔的憤怒和詛咒,即便有達克賽德的精神作為支柱,也無法扛起這麼黑暗的精神世界。
能夠不走彎路的找到鋼鐵之翼,已經足以說明達克賽德本身的意誌足夠堅定了。
可想而知,這種本就搖搖欲墜的精神世界,在麵對重錘一樣暴力的嘲諷法術時,幾乎連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就化作了一地廢墟。
就連指揮官本人都沒想到氣勢上比他深邃不少的岩漿巨人,居然一發嘲諷法術就生效了。
超乎尋常的效果讓指揮官第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體內的第二發嘲諷法術都已經彙聚到一半了。
按照他自己的經驗,深淵異類的精神抗性都遠超尋常神秘種,就算是和他同階級的深淵異類,他都得用至少三次嘲諷法術才能控製住對方。
這也就導致,等他反應過來岩漿巨人已經被他嘲諷住的時候,岩漿巨斧上的熱量已經滾滾而來。
裂痕暴綻,指揮官額頭上全是冷汗,看著腳下幾乎瞬間就化作岩漿池的溝壑,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被命中會是什麼下場。
可他看了看身後的鋼鐵之翼,一咬牙,趁著剛落地的餘力,飛速朝著岩漿巨人的位置狂奔而去。
狂風嘶鳴,鋼鐵重劍的鋒刃在岩漿巨人的腿部橫掃而過。
流沙化作的鏈鋸不斷削切著他身上的“血肉”,不過兩個呼吸左右,劍刃就狠狠斬斷了岩漿巨人的腳踝,從另一側呼嘯而出。
看著自己手中發出橙紅色光茫的重劍,再看看岩漿巨人幾乎在他抽劍瞬間就愈合的傷口,忍不住嘖了一聲。
物理攻擊幾乎沒有效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