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眼獵犬，沒想到這輩子居然有幸見到這麼奇妙的生物。”
第82號學派，在火海中揮舞著生撕鋼鐵獵爪的蠻熊，被雕刻在一麵淡金色的巨大盾形徽章上，就掛在火熊學派長背後建築群大門正中央。
“希望你別辜負了我們學派長的好意，”說話的是一個冷峻的少年麵癱臉，望著堪稱奇跡的金眼獵犬，他的眼裏卻隻有淡淡地煩躁，“這份融金飛狐的血脈可不是免費送給你們的。”
明明站在他身旁的男人，同樣也是火熊學派的學派長，可此時此刻麵對身側的這位少年，男人的語氣中，卻不自覺地透出一股謙卑：“當然當然，那位大人的心意我很清楚。這次我們絕對會從藍獅學派的手中搶走獵犬藥劑的整個市場。”
少年像是強忍著某種惡心的氣味，但又迫於某種理由不得不接著執行的表情。
他將視線從男人的臉上移開，望著眼前雖然算不上蒸蒸日上，但一眾學員忙忙碌碌也算是有模有樣的火熊學派，最後對著男人叮囑了一句：“學派長的要求有且隻有一個，獵犬藥劑的市場必須要全部拿下，如果你做不到，我給你個建議。”
“你說。”
“上上次，幽蛛學派完成的不錯，以前他們是77位，現在是26位。
上次，銅燈學派做到一半沒能徹底完成，現在的百派已經沒了他們的名字。”
男人身子不由地輕微一顫，眼神中的希望和擔憂不斷地彼此糾纏，最後化作一層層的冷汗，從男人的臉上滲了出來。
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塊規整的手帕，看磨損程度，恐怕從他準備了這塊手帕開始，還是第一次用。
“我明白了，絕對不會出現像是銅燈學派一樣愚蠢的行跡。”
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感覺完成了某種極為不快的任務，徑直就朝著火熊學派駐地的大門走去，連一聲道別都懶得留下。
可在他身後的男人反而頗為恭敬地做了個送別禮，懇切的讓不知道的人來看了，還以為是送別了自己的長輩。
遠處一直默默關注著這片區域的一個女子，疑惑地眯著眼睛看著麵癱少年離開的背影，一邊走到男人的身邊問道：“這人是誰啊？怎麼從來沒見過。而且你為什麼對他這麼恭敬的樣子？”
火熊學派長沉默了，直到麵癱少年的身影隨著傳送的炫光消失，他才歎了口氣低聲道：“恭敬嗎，我怎麼覺得剛剛好呢？”
“這話怎麼說？”
男人點了點下巴，示意女子去看廣場上正在幾位學員的引導下進行各種測試的金眼獵犬，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很難以置信？”
女人一下子搞不明白他是什麼意識，迷迷糊糊的回應道：“能力數值確實非常誇張，幾乎已經達到了正常個體的五倍左右，而且相比較之前商會評估的時候，獵犬的能力還在緩慢增長，估計接下來都要突破到銀月階級了。”
火熊學派長滿意地點點頭，但很快又頗為糾結地搖起頭來：“東西是夠好了，可惜就可惜在這種機遇可一不可二啊。”
女人更不明白了：“但是金眼獵犬是在學派長你的指引下設計出來的啊？有了經驗，我們還能人為製造更多的變種···”
“沒可能了，”火熊學派長背著雙手，臉上有些難以察覺的苦澀，“你知道為了培養出這這群金眼獵犬，我們付出了多少嗎？”
女人看著火熊學派長冷峻的眼神，心頭微微一顫：“您究竟參與了什麼？”
“一個計劃，一個一旦被選上就沒有能力去拒絕的計劃。”
火熊學派長笑了，隻是他的神情卻好似在不甘地低聲哀戚。
“一個成功了會讓火熊學派在我手中崛起，一旦失敗將會讓一切都成為灰燼的計劃。”
說完，火熊學派長低垂著頭，誰也聽不清他接下來的話到底是在說些什麼。
那是隻說給他自己一個人的，獻給他僅有的良心的悼詞。
女人茫然地抬起頭，突然猛地一陣惡寒襲來，讓她渾身顫抖，雙手環抱住自己，然後看向傳送門的方向。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之前那個少年離開的背影中，莫名透著絲縷嘲諷的意味。
······
“學長，你回來了？”
麵癱少年側過眼去，一個精致的和玻璃人偶一樣的較弱少女正抬著圓潤透亮的眼睛看著他，嘴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光是看著她的臉，少年的眼底就泛起一陣暖意。
就像是驅散三冬大雪的暖陽，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可貴與溫暖。
他伸出手拍了拍玻璃少女的頭頂，從出生起就處於長時間罷工的麵部肌肉幾乎要呻吟著抽搐起來，最後扯動著少年的臉皮露出一個瘮人的微笑。
任何人看了，這也是一張“喂，放學別走，有種在門口給我等著”的表情，可玻璃少女全然不在意的樣子，反而捂著嘴哈哈笑了起來：“學長你還是這個樣子呢，不會笑的話也不用強求自己啦。媽媽，不，學派長還在找你呢，快去吧。”
麵癱少年點點頭，嗯了一聲依依不舍地從玻璃少女頭頂收回了手，然後又伸手在少女的頭頂拍了拍：“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