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誡堂,內室。
室內光線幽暗,水聲滴答,不絕於耳。
薑玉澤把雲梔帶到,溫聲交代一番,才轉身回避。
雲梔望著眼前狹窄的暗道,沒有過多猶豫,便往下走去。
暗道的光昏黃幽暗,雲梔看著腳下明滅的光影,眼眸中的笑意一點一點地落了下去。
越往下走,水聲越大。
雲梔走到與水齊平的台階,才垂下眼,看向那處幽暗逼仄的牢籠。
這是問劍宗獨有的水牢。
每日夜裏,水牢中的水位便會漸漸上漲,蔓延至人的頸部。
一到白日,水位便會慢慢下降,給罪者留下幾分喘息的餘地。
水牢雖不會致命,但正常人被關在此地數日,心智都會被慢慢磨滅。
雲梔定睛打量這處水牢。
隻見牢籠中關押著一個滿身髒汙的少女。
她虛弱的趴在牢籠邊上,幾隻半大的老鼠趴在她的裙子上,齧噬著一塊又一塊的布料。
若不是唐兮柔尚有呼吸,恐怕骨肉都要被吃得幹幹淨淨。
雲梔皺眉。
她抽出一絲靈力,將那幾隻老鼠彈開。
幾隻小老鼠被雲梔這麼一彈,便如驚弓之鳥般四散而開。
吱吱的聲音在水牢中回響,狼狽不堪的少女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她艱難的動了動,然後睜開眼,疲憊地看向來人。
水牢的光線太過幽暗。
“是薑師兄嗎?”
“可以放我出去嗎?”
“我錯了。”
唐兮柔語氣虛弱,像是被大肆折磨了一番。
長久的饑餓令她頭昏眼花,她分辨不出現實與夢境,更辨認不出來人的身份。
“不對,你不是師兄。”
唐兮柔爬到水牢,她伸出被泡得腫脹的雙手,語氣尤為可憐:
“你是阿娘嗎?”
“阿娘,你來看我了嗎?”
“阿娘,雲梔那個賤人把我害慘了,她害我被驅逐出門,又害我受罰。”
唐兮柔的聲音染上幾分哭音,雲梔聽著她的話,秀眉微微蹙起。
她彈出一道靈力,擊在少女的唇上。
唐兮柔吃痛,她驚恐地捂住嘴,道:“阿娘,你打我?”
“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你還要打我?”
“你討厭的雲夫人,我幫你下毒解決了,你厭惡的野種,我也把她趕出唐家了。”
“我那麼孝順你......”
唐兮柔委屈的控訴。
“是您說您討厭雲夫人,您走之後,我尋人困住她的魂魄,她到死都不能投胎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