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保證當然無效。
他們想鑽空子的時候,人類語言的一百零八個漏洞都能被研究出來。
顧行則說好了不再親,結果在浴室裏照樣親了,還把親臉和親嘴不一樣拿出來當理由,甚至睡前還有臉要晚安吻。
雲姝已經一個眼神也懶得給他,把被子拉高,占據了大床另一半邊的位置,腦海裏開始複盤剛才的對話。
顧行則摸不到人,隻能隔著厚厚的被子貼上去。
“不悶?出來。”
沒動靜。
“我把溫度調高了?”
也沒動靜。
“明天想去哪兒?我九點要去公司,中午接你吃飯?”
還是沒動靜。
他的耐心這時候出奇地好,沒半點被無視的自覺。
還要再說,懷裏的被子繭裏飄出一道冷漠聲音。
“再講話,我就把你一腳踹下去。”
煩人。
顧行則揚了揚眉,不說話了。
過了不久,臥室裏夜色鋪陳,安靜蔓延。得益於領地公館環境的清幽,還不到十一點的時間,大床上的兩人就已經相擁而眠。
而越過住宅區,十一點的海城還是燈紅酒綠的,酒精和音樂仍然維持著大多數人的躁動。
祁舟放下酒瓶,在震耳的音樂聲裏對著旁邊人喊:“你們玩兒,我上樓去一趟!”
酒吧二樓要比一樓安靜些,聲音被蒙了層毛玻璃一樣沒那麼刺激。
周京墨從窗前回過頭,臉大半浸在陰影裏,看不清楚表情,但聲音很冷淡。
“不是說要飛西南?”
“飛不了了,這事兒完了再說吧。”祁舟走過去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
聞堇年坐在邊上,手裏晃著杯酒一直沒喝,向來懶洋洋的模樣也變得沉靜。喵喵尒説
祁舟左右看看,心裏歎口氣,問:“周哥,這事兒……嘖,你怎麼打算的?”
雲姝跟人跑了,還要反過來投敵搞他,這也太考驗心態。
周京墨沒立馬回答,倒是聞堇年開口說:“前兩年晏南亭被情人背叛,偷了項目文件給蕭家,最後怎麼處理的?”
那情人被搞死了。
祁舟吸口氣:“這不一樣。”
聞堇年:“怎麼不一樣?”
“雲姝是受害者!你從頭看到尾,難道不知道她變成現在這樣是被刺激被逼的嗎?誰能下得了手?你?”
“我為什麼下不了手?”聞堇年掀開眼皮看著他。
祁舟煩躁地看向別處:“是,你們倆還有仇呢。那你問問周哥,肯不肯這樣做?”
周京墨都能為了把人搶回來上門發瘋了,弄死雲姝?不如讓他弄死顧行則來得簡單點。
兩句話說完他看向周京墨,卻發現他正盯著聞堇年。
光影在鼻梁上落筆,那狹長眉眼隻露出一半在光下,看起來有點陰冷。
“堇年,我早就說過你們的矛盾一筆勾銷。”
聞堇年:“但又有新的矛盾了。她在威脅我們,你聽不出來嗎?顧行則一早就盯上了她,那這幾個月來手裏肯定有點東西,加上她這個人證,說不定明天我們的名字就會被掛出來。”
上次聞家和寧家的事,肯定都是顧行則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