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甲有些心虛模樣,低頭道:“他確實是穆丙,是王爺找您。”
謝解意:“找我什麼事?”
穆甲頭都快垂到胸前了,訥訥道:“您去了就知道了。”
“你果然知道。”謝解意冷哼一聲,“沆瀣一氣。”
穆甲不敢說話。
謝解意讓小昭和樊清許先帶兩個孩子回去,自己跟著穆丙去了書房。
走到門口,看守的鬼衛低頭無聲行禮,退讓到了一旁讓出路來。
穆甲做了個邀請的姿勢,自己卻不動了。
謝解意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屋裏傳來穆珩不耐煩的聲音:“大過年的,你鬧什麼?”
窗戶上映出一個女人的身形,高聳的發髻,顫動的步搖,都看得清清楚楚。
誰?
趁著自己不在,勾引穆珩?
可是穆珩今日還沒露麵,沒幾個人知道他是本尊吧。
屋裏的女人顯然知道,所以不簡單啊!
“你真的不懂我的心意嗎?”女人開口,聲音如泣如訴,充滿哀怨。
謝解意:臥槽!原來是你!
原來你是這樣的景陽公主!
怪不得宮宴這倆人都沒現身,原來是跑到王府來幽會了。
可是喊她過來幹什麼?
搖旗呐喊,加油助威啊!
謝解意聽到這裏就想跑。
但是穆丙攔住了她。
謝解意怒目相視。
——你主子這是什麼怪癖,讓正房看著他偷腥?
你還助紂為虐!
穆丙:王妃娘娘,並不是啊!等著您來救場,您怎麼能跑呢?
謝解意怎麼瞪他,他就是不讓,隻能被動繼續聽牆角。
上梁不正下梁歪,古人誠不我欺!
穆珩口氣更不耐煩了:“你什麼心意?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嫡長女,是有夫之婦,還是你女兒的母親。”
二十多歲的人了,為什麼還能那麼單純(蠢)。
從前種種,就算有過朦朧的好感,那也都是曾經了。
大家如今各有責任,怎麼能衝動成這樣?
“駙馬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要留書和離?”穆珩冷冷地道,“鹿秧娶你,沒有犧牲嗎?他才華橫溢,不做這個憋屈駙馬的話,現在有大好前程。”
別人做駙馬是為了沾光,鹿秧做駙馬,是真的犧牲。
皇上和皇後都是那種為了好名聲,可以,不,必須讓自家吃虧做表率的人。
所以駙馬不能重要的規矩,在他們這裏更不可能為了鹿秧打破,他們怕被人說閑話。
鹿秧實慘。
要說能圖上個人也行,問題是景陽公主根本不喜歡他。
穆珩覺得鹿秧實在太憋屈了。
景陽公主沒想到,他竟然會幫駙馬說話。
她深愛的人,在幫那個愛自己,卻不能走進自己心裏的男人說話。
他想撮合自己和別人。
這是多麼痛苦殘忍的事情,他還滿臉不耐煩。
她一直擔心他,卻礙於禮節無法來看他守著他。
他出事,她恨不能以身相替。
過年的時候,母後無意中透露,說他其實沒事。
景陽公主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沒事,他還好好地活著。
心中有一個念頭,如春天的野草一般瘋長起來,“她要和穆珩在一起!”
人生苦短,隻爭朝夕。
她沒有和任何人說起,因為父皇母後知道,都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