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成聞言,有些哭笑不得。
宋時蘊說的那些事情,雖然不好聽,但確確實實,是隻有他們倆知道的事情。
他九歲時,宋時蘊才三歲,但天生早慧,反而比他這個大師兄更加沉穩。
方玉成和宋時蘊的屋子正好,挨在一塊。
那時,他第一次跟著師父,去除一個小鬼,沒什麼危險。
但他第一次見鬼,回去之後,被嚇得哇哇直哭,半夜都睡不著。
好不容易睡著了,被嚇得尿床後驚醒,看著自己尿床了,他哭得更厲害。
時玉五感從小異於常人,便聽見了方玉成的哭聲。
她推開方玉成的門,詢問方玉成怎麼了。
方玉成羞赧得說不出話來。
時玉看了看他的床鋪,卻什麼都明白了,什麼話也沒說,就去衣櫃裏麵,翻出來一套全新的被褥,然後嗬斥他下床。
方玉成抽抽搭搭地下了床,時玉二話不說,替他換好了床鋪,又拿出來一身新的衣裳,讓他去換衣服。
方玉成在她的催促下,收拾妥當,看著時玉,頗有些不好意思。
時玉年紀不大,卻跟長輩似的。
他心裏更加不自在,連連哀求時玉,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如果傳出去了,他就再也沒辦法在天機門做人了。
時玉當時雖然沒說什麼,可那件事一直沒傳出去。
方玉成知道,時玉一直是守口如瓶的性子。
還有他受到厲鬼襲擊那一次,本來是他的意外遭遇。
他平時在天機門學得很不錯,可是真看見厲鬼,被嚇得腿都軟了,身子都僵硬了,完全動彈不得。
還是路過的時玉,救了他。
為了他,時玉還受了傷,被師父罰了。
這些事情,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小師妹,真沒想到,你還會回來。”方玉成看著眼前,宋時蘊這張完全陌生的臉,回想著以前的事情,還有些恍惚。
宋時蘊苦澀道:“我也沒想到,我和大師兄再見麵,會是現在這副模樣。其實,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想驚動大師兄。”
方玉成連連擺手,“你我師兄妹,就是親兄妹,說這些話做什麼?小師妹,你直接說吧,你叫我過來做什麼?”
宋時蘊聞言,盯著他問道:“大師兄,還記得謝如故嗎?”
方玉成立即道:“當然啊!謝如故那小子,天天就知道粘著你,我還能忘了他?”
宋時蘊一頓,“大師兄,謝如故在天機門時,與我關係如何?”
方玉成想也不想地道:“當然是很好啊——哦,不對。”
話音未落,他就想起來一件事。
“一開始你們倆關係挺好的,但那次受傷後,你再次醒過來,和謝如故那小子的關係,莫名便疏遠了,我當時還在想,你們倆是不是鬧矛盾了,不過從那之後,謝如故就沒怎麼來過天機門,我想打聽都沒處打聽。”
“不過……”
方玉成說著說著,便望向宋時蘊,“小師妹,你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啊?你們倆不是當事人嗎,你應該比我清楚啊?”
宋時蘊溫聲道:“打斷當時年紀太小了,有些細節記不得了。”
方玉成聞言,哦了一聲,也沒多想,“反正你們倆當時關係挺好的,不過後來關係突然就不怎麼好了。”
宋時蘊點點頭,“大師兄,那你還記得我進天機門時的場景嗎?”
她入天機門時,方玉成應該已經六歲了。
當時,他就已經在天機門。
方玉成回想道:“我記得,當時好像是師父親自將你從皇城接過來的,我們所有人都提前知道,護國公主要來了,一早就在等候。”